“我陪着你去吧。”林绯叶也起了身,准备收拾一下,和段傲阳一起走。她的话是肯定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询问,只是告诉段傲阳自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罢了。
“你还是在家里歇着吧,此去必然让人为难,我恐怕无法照顾你。”段傲阳神色认真,这样的场合他很是不喜欢,即便大权在握,也抵不过对方的人多势众,更要处处小心,才不至于让人落了把柄。
而他的林绯叶,不该这样。
“我是需要你照顾的人吗?”林绯叶反问:“不是说小皇帝受了重伤吗?宫里那群太医虽然医术不错,可是谁知道有没有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下手?还是我去替他看看好了。”
她才不是那样处处需要男人护着的人,只是她在乎段傲阳,那就无论他再怎么聪明,总觉得他会让别人占了便宜,说什么都得去护着他才行啊!
林绯叶说得也在理,她医术那样好,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呢?看着林绯叶期待的眼神更是不忍拒绝,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跟着我,万事小心。”
段傲阳能够带着自己,林绯叶自然是一个儿劲儿的点头,什么事都依了他。
两人就这样一路向着宫墙之内,快马加鞭而去。
大殿之外满是跪在地上的大臣,神情严肃,见段傲阳来了,齐齐行礼。段傲阳停下脚步,抬眼看去,在场的大臣几乎都是太后一党在朝中安插的忠臣,平日最是和他不对付,此次聚在一起,打的什么主意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小皇帝躺在龙榻上,身上是斑斑血迹,因为失血过多,一张脸是病态的惨败。他的床侧站了好几个太医,皆是面色愁苦,束手无策。
见着段傲阳,一一行礼,段傲阳几步上前,查看了段子琛的情况,问:“皇上现在情况如何?”
其中一位太医上前一步,回答:“皇上这次伤得很严重,伤口很深,臣与众位同僚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却依旧无法止血。”
闻言,林绯叶也上前,这才看到了段子琛身上的绷带,虽然是包扎了,但是血还是不断的外渗,将白色的绷带染成了血红,以至林绯叶先前根本没有注意到。
林绯叶面色沉竣,眉头微皱,抬头对段傲阳道:“拖不得了,他再这样继续流血,怕是挺不住了,必须马上把伤口缝合才行!”
段傲阳点了点头,:“嗯,那你就做吧。”
一干太医听了段傲阳的话顿时急了起来,谁知道这王妃医术如何?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有段傲阳这尊大佛护着,遭殃的又是他们这一群奴才!
其中一人上前劝道:“殿下,这可使不得!皇上的御体只能由太医来医治!况且王妃只是个女子,这样血腥的场面恐怕看了会不适!”
段傲阳眼神一下扫过去,冷冽十分:“那你的意思是让皇上就这样继续下去吗!”
太医诚惶诚恐的摇头,他可没有那个胆子,这事关天子的性命,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即便有一百个人头也不够掉的!
眼看着段傲阳处于暴怒的边缘,林绯叶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袍,示意他冷静下来,自己站出去,神色认真道:“我会先替他检查一下伤口,再视情况而定,诸位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旁侧看着我,看我说得是对还是错。”
王妃都让步到了这样,怎么还有理由不同意?虽然心有顾忌,太医还是点了点头,便是同意。
林绯叶清洗了手,用剪刀剪开了段子琛身上的纱布,露出狰狞的伤口来,在场的男人有些都别过脸去,可林绯叶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伤口,这让太医们多多少少相信了她。
段傲阳也在一旁密切关注着动向,看林绯叶面色沉重,开口问道:“怎么样?情况很差吗?”
林绯叶头都不会,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答:“他的伤口的确很深,而且离心脏只差分毫…”
“你的意思是…”段傲阳皱着眉头,答案似乎已经就在口边,呼之欲出了。
林绯叶点了点头,替说说出了那个答案:“嗯,若不是这分毫,天下恐怕已经易主了。”
分毫?这或许是段子琛的幸运,但更可能的是杀手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能让满朝文武相信,又能唱一出苦肉计,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天下易主,按着现在的情势,段子琛一死,上位的必然是段傲阳,若真是到了那样的地步,恐怕天下人都要以为段傲阳是个心狠手辣杀害了侄儿上位的暴君吧?
林绯叶从怀里摸出一罐药粉,对太医们解释道:“这是可以加快血液凝结的药物,可以暂时控制住皇上流血不止的情况,要最终治愈好他的伤,必须要缝合才行,至于能不能缝合,这就要看你们了。”
太医们一愣,全都点头赞同:“请王妃为皇上缝合吧!我等愿助王妃一臂之力!”
林绯叶一本正经的态度,极其娴熟的手法已经让一干太医折服,相信了她的医术。
银针在明火上过了一边,林绯叶面色不改的用银针刺破了段子琛的皮肤,在她的眼里,手下不是当今天下的主子,只是一个等待救治的病人罢了。
伤口很宽,必须要一针一针的缝合,即便是已经疼得昏睡了过去了段子琛也一直皱紧了眉头。
伤口终于缝好了,林绯叶额头上浸出汗珠,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段傲阳看着,从宫女手中接过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汗,道:“辛苦你了。”
林绯叶摇摇头:“没事儿,举手之劳罢了,他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便能恢复意识。”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段子琛便缓缓转醒,段傲阳站在床上,微微颔首,“皇上,你醒了。”
段子琛似乎还没缓过来,眼珠在眼睛里缓慢的转动着,
“母后…朕要母后!”
段傲阳眼神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