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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房间的暖气停了,夏闻竹捏了捏酸麻的手臂,走下床,拿起沈煜清穿过的大衣,靠在阳台,低头看楼下的停车位。
空荡荡的位置,除了落叶乱飘,什么也没有。
夏闻竹把头埋进沈煜清大衣里,深吸一口气,胸腔被酸涩硬块填满,沉甸甸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神情恍惚,看不清床头的闹钟,感觉时间停在了沈煜清离开的那一刻。
夏闻竹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不能总想着沈煜清,不干正事。他走到厨房,就着冷水吃了两片安定片,西药比中药还苦,夏闻竹皱着眉,回到电脑前,点开一个空白文档,开始整理绑架的疑点。
他对宋澜舒小时候没什么印象,要不是这次所有矛头指向她,还真想不起来有这号人。
小时候拜年,夏闻竹没在宋家见过她,平时父母应酬饭局上也不出现。
夏闻竹哪会不懂宋家为什么要把唯一的女儿藏起来,宋澜舒又不是私生女,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但他刚在自家饭桌上开口,母亲一句管好你自己,小男生这么八卦做什么,堵得夏闻竹只好埋头扒饭,将所有好奇咽回肚子里。
后来沈煜清高二和她分到一个班,夏闻竹才开始熟悉。
高二下学期,清明节宋澜舒父母闹离婚,她坐在门口台阶上,往窗里看,养父母吵得面红耳赤,讨论她的去留。
“哐当”花瓶砸破窗户,玻璃碎片飞溅,宋澜舒脸颊划出细长的口子,她冷笑一声,随手一擦,戴上耳机。
院里阴风阵阵,天一黑有人在路口烧纸钱,火堆冒着亮光,瘆人的很。
夏母回老家扫墓,夏父从植物园回家,停车时从后视镜发现她,出于好心,喊她一同回夏家。
那晚后,夏父经常请她来家里写作业。
夏闻竹每周末辅导沈煜清功课,夏父见宋澜舒孤零零坐着,叫夏闻竹连她一起辅导。
沈煜清心里不乐意,但也不说,搬了座位,紧挨着窗台。风一吹,窗帘扬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夏闻竹怎么劝都不出来,躲在里面算公式,草稿纸背面满是深深笔印。
夏闻竹无奈,抱着课本在两个人之间穿梭,他没法拒绝父亲,严格的家规从来没有教过他叛逆。除了后面那几年,想念占据上风,他瞒着父母飞去温哥华找沈煜清。
夏闻竹揉了揉眉心,刚有些头目,脑海里怎么又全是沈煜清,他扶额头,喝了一口水,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再次回到从前。
那时母亲紧盯着他和沈煜清,分身乏术,无暇顾及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为何突然对宋澜舒分外照顾,她又不是植物园里的蝴蝶。
夏闻竹从来没感受过父爱,要不是被医生催眠,在仓库见到他遗像时,也不会失了神,眼泪哗哗掉。
“叮”电脑弹出低电量警告,夏闻竹咬着下唇,想不通,保存文档,起身去找充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