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到头儿从水底浮出,惊喜地围了过来,将宋警官拖上了岸。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消灭虫雾的过程。
谢长卿看着宿雾,笑了起来,“今天是我第二次把你从湖里拖上来。”
宿雾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希望所有的疫虫都被火烧死了。”
宋警官沉思,“一定是我打伤那个怪婴后,它召唤那些疫虫来杀我。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虫是怎么产生的。也许那只怪婴还能制造出更多的疫虫。不过,它被另外一只怪物叼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梅溪的身上,他有许多疑问需要梅溪来解答。
谢长卿看着热气蒸腾的温泉湖,“怪物一直藏在这个世界,从很久以前。所以我们不用担忧太多。”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再出现新的疫病病例。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似乎最可怕的危机已经度过。湖的深处,顺利俘获怪婴的瓦刺大师趁着夜色离开。他必须尽快赶回自己的皮囊所在地。
黎明的第一线阳光出现在天际,似乎永无尽头的黑夜在刹那过去。
温泉山庄静谧无声,在阳光里有一种空气稀薄的虚无感。
来接活着的人的大巴停在了山庄外。人们温泉沐浴后,换上了新衣服,将去另一个地方,隔离观察数日,确认没有被感染,才能回到学校。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会被销毁。
谢长卿无奈地看着自己骑了好几年的摩托车叹气。
宿雾站在谢长卿的身旁,晨曦里的她清澈恬静,“活着就很好了。”
谢长卿微笑,“是的。”过去的一夜,在他的生命里是最为惶恐的一夜,但如今回想却有莫名的甜蜜。
谢长卿端详宿雾,“你还有幻觉吗?”
宿雾眼中有阴霾浮现。她必须弄清楚昨夜溺水时看到的那些画面背后藏着的真相。如果……是她害死了雅原……
宿雾缩着肩,手想放在心脏处,却在身侧握紧。
谢长卿扶住她的肩,“你怎么了?”
宿雾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谢长卿没有多问。
大巴载着他们离开了山庄,就像是把噩梦抛在了脑后。有人在座位上啜泣了起来,好几个同班同学就这么死在了山庄里。
宋警官拨打了罗森前妻的电话,告知了她罗森的死讯。
电话那头的女人错愕后,哭泣得像个孩子,她说:“我昨晚梦到了他……原来……那是他向我告别……”
死亡有时候很突然,如同五月的天气。只有失去后,我们才知道有多么惋惜。
瓦刺大师坐在别墅那豪华的卧室里,他身前点燃的香已经熄灭,屋子里飘浮着古怪的气味,宛如人临死前口中最后的气息,腐朽死寂。他面前的地毯上放着的彩绘木盘里坐着盘腿闭目的怪婴。
瓦刺大师睁开双眼,望着木盘里的婴儿,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昨夜危机重重,却也令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高阶异虫。他产生了新的想法,现在还不是吞噬怪婴的最佳时机,他完全可以控制住怪婴,给它成长的时间,然后再吃掉它。
瓦刺大师伸手轻触怪婴的额头,“有了你,我将来就可能成为亚洲区最厉害的王虫。”
曼玲在门外恭敬地敲门,“瓦刺大师……家明又来拜访您了……”
瓦刺大师笑笑,“让他等我一会儿。”无论如何,家明是怪婴的生父,也会是怪婴的第一个祭品。
家明神色焦急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梅溪生了个怪胎,那个怪胎却追着他,无论如何无法摆脱。今天早上,他接到电话,父亲交给他的一笔生意出了大问题。他父亲的公司作为拆迁方,遇到了不肯拆迁房屋的钉子户。据说,那个钉子户还有黑道背景。说不定,就是梅溪怀的那个沾染了邪气的胎儿把他霉了。
曼玲说过,算命师瓦刺大师能够帮人趋吉避凶,生财助运。他巴巴地赶来,希望瓦刺大师能帮帮他。
瓦刺大师来到了客厅,在曼玲的翻译下,听懂了家明的祈求。他微微一笑,将大约半米高的贴着金箔的童子像交给了家明,“你每天都要用你中指的一滴血来喂养这金童子,金童子就能保佑你发横财。记住,把血滴进童子的嘴里。”
家明看着金碧辉煌,看起来可爱至极的金童子,有些忐忑,“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