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没骗我们吧?他怎么可能亲手杀了那女人……”
陈沐沐不相信的看着赵云。
别说陈沐沐了,就连肖尘他都不相信。
宁冥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逗呢?
“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那天是宁冥打算把妖城移出系统,所有的妖怪创进了长安城,我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去帮谁。
是帮系统抵挡宁冥,还是帮宁冥抵挡系统。”
“那你们最后帮了谁?”肖尘问道。
“我们谁都没有帮。”赵云苦笑了一声,他喝了一口茶,说道:“本来以为宁冥才是我们的神,后来才发现系统才是创造了我们的主。
所以那天,我们所有的英雄,除了钟馗一人,我们全部沉默。”
说到这里,赵云的眼里突然浮现了当时大战的场景。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
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宁冥的妖怪和长安城的禁卫军终极决战,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宁冥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领头禁卫军的王则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
很快,两个人几乎同时现出了最后的武器。
握在宁禁卫军里的那一把纯净透明而且柔和,为正,宁冥的王手里的那一把则幽暗晦涩而凌厉,为邪。
原来,正剑是铸剑师在千年之前跳炉铸成的,而邪剑则是铸剑师的转世跳炉铸成的。
禁卫军将犹豫片刻,举起掌心那清澈而纯粹的剑刃,幽幽的迎向肖尘咆哮着祭出的邪剑来。
而那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
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
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
在那战场的中心,宁冥将与那禁卫军的王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只见宁冥将剑一挑,划破禁卫军王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
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他那双忧愁而精致的双眸。
宁冥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竟化解了禁卫军王凶狠的攻击。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百回合了,两人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
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宁冥败了,他踩着所有禁卫军的尸体,跪在了地上,手里抱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那女人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若不是她身上中了宁冥的一剑躺在血泊里,那么一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雪儿!”
宁冥凄厉的一声惨叫,他仰头,天空中突然开始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