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月摇头,从妹妹手里接过几张纸币递给她。女孩收了,又打趣道:“一枝玫瑰的钱还让妹妹给t啊!”
“我们家钱都归妹妹管。”
女孩笑嘻嘻点头,向后退了一步,朝他们挥挥手:“再见帅哥,注意安全啊,这路口事故可高发呢。”
180秒的红灯终于数完,汽车再次发动起来。
开过十字路口时,那支玫瑰还在谢怀月手里,男人将手伸出窗外,用力一扬,将它丢了出去。
娇艳欲滴的花被挟着雨珠的风吹了出去,顿时被扯成了片片纸屑。那哪里是什么玫瑰,明明是供在死人墓前的白绢纸花。
谢萦回过身来,放在后座的塑料袋里,只剩下薄薄几张黄纸,那是他们在公墓没烧完的纸钱,也是她刚刚递给那个女孩的东西。
“那是什么啊?”
“地缚灵之类的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谢怀月淡淡道,车窗重新升起,隔绝了外面的雨幕。“中元节,这些东西在街上游荡也不稀奇。”
少女重新坐回副驾驶,望向后视镜。
空荡荡的马路上,那个撑伞的人影还站在马路正中央,朝他们缓缓挥着手。
车里电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前日晚间,越岭西路交叉路口处发生一起轿车撞人事故,一名女子当场死亡。据记者了解,这名女子当时正在商业街边兜售玫瑰花,肇事车辆应为失控,请各位市民注意行车安全,礼让行人……”
两栖发展
阵雨持续了整整一周,城市终于彻底放晴的时候,谢萦把屋檐上挂的扫晴娘摘了下来。
扫晴娘是一种剪纸娃娃,用红纸裁出女孩手持苕帚的形象,“卷袖搴裳手持帚,挂向阴空便摇手”,和日本的晴天娃娃一样,都是用来祈祷雨过天晴的。
她家的这只现在已经有点旧了,上面用红绳吊着,还串了两只金铃铛。
这个最早是谢萦手工课的作业,她从校门口文具店里买了彩纸乱划一气,谢怀月实在看不下去,给她剪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扫晴娘。在学校评作业之后,谢萦就把它挂在了屋檐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扫晴娘到底有没有用,但谢怀月的作品巧夺天工,就算当装饰品挂着也非常可爱,她路过的时候也爱跟着哼两句:“扫晴娘,扫晴娘……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如果是这样,就给你个金铃铛……”
从那以后,院子里还真的就再也没积过水,于是谢萦也信守承诺,在它身上挂了几只圣诞节用剩的小铃铛。
暑假里,寝室里两位经管学院的室友已经在热火朝天地实习,学传统工科的谢萦相比起来就清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