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无争虽然把含羞从草原上带回来了,但他的羞儿却没回来。
他只能用比平时更多的耐心,来呵护她。
可还是能感觉到,羞儿离他越来越远。
就连东宫无声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用他的话说,直接扑倒就成了,男人跟女人之间,不过是隔了一层纱。
但无争不会那么做。
就算含羞真是他豢养的一只鸟,他也要她做能自由飞翔,自己回家的鸽子,而不是关在笼子里,一旦放飞就再也不回来的金丝雀。
无争找来了所有含羞联系过的舞谱,每天弹奏给她听。
舞蹈对她来说,曾经是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也许,这样可以慢慢唤醒她的记忆。
白羊也说了,音乐可以疗伤,对她的恢复会有好处。
月含羞记得每一支舞曲。
独独忘了当年都是为无争起舞,忘了花前月下,一人或抚琴或弄笛,一人或轻歌或曼舞。
这天,一轮玉兔从东方升起,挂在树梢上,在庭院中投下斑驳的花影。
东宫无争站在阶前,抬头看着如洗的夜空,忽然来了兴致,随手取出玉笛,吹奏起“天池瑶女”的曲子来。
月含羞被婉转悠扬的笛声惊起,缓步走出来。
月色溶溶的小院,包裹在浓郁的蔷薇花香中,天河挂在天边,星光与月色交相辉映。
她不知不觉,随着笛声轻抛红袖,折转腰肢。
恍惚中,仿佛自己已飞升成仙,在安静美丽的天池上翩翩飞过。
她的衣袂飞起,裙角扬起,长发飘起,时而如轻羽,时而如薄雾……
月含羞已经往我,完全沉浸在舞曲当中。
正当她如醉如痴的时候,一个影像忽然从脑海中闪过。
她好像看见,另一个女子也在跳这支舞曲。
那个女子极美,看上去很熟悉,可却想不起她是谁。
女子舞步娴熟,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重要的是,她一直在看着无争跳这支舞,每当目光投向无争的时候,嘴角都会露出含情脉脉的微笑。
月含羞的心乱了,脚步虚浮,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裙裾绊住,脚步踉跄着倒下。
笛声嘎然而止,一道白影闪过,无争在她倒地前,将她抱在怀中。
“羞儿,小心!”
她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那个女子是谁?”
“什么?”
“我看到,还有一个女子,为你跳这支舞曲。”
无争瞳孔微微发光:“羞儿,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我……”
她又开始觉得头疼。
那个为他跳舞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看到别人跳这支舞时,会心痛?
“羞儿,别着急,慢慢想。这支天池瑶女舞,是去年我生日时,你专门为我准备的,你偷偷练了很久很久。”
“是我为你准备的?”
“是啊。”
“可我为什么看到,是别人在为你跳这支舞?”
“我也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会把这支舞给了花过雨。也许是那阵子,你一直在生病,不能跳了吧。不过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准备着。”
月含羞茫然了,如果自己不爱无争,为什么还要精心为他准备这支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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