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步下台阶,不慌不忙在院中的石鼓边上坐下,方道:“请讲。”
“少主今天为何要放那乌拓进城?”
“因为他是护送佳容公主回来吊唁先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就算佳容公主吊唁先人,合情合理,我们让公主一人进来便可,何必让乌拓进城?先国主和佳容都是被狼人所杀,狼国大军又刚刚跟我鸣沙国交战过,他是狼国的太子,就这样把他当上宾招待,只怕民众不服!”
“你说的没错,确实会有很多人不服。那你打算怎么办?把乌拓抓起来杀掉?为国主和公主报仇?”
“我正有此意,只是那乌拓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我擒不住他,还请少主鼎力相助!”
“如果,我不帮你呢?”
刘景恭一愣,表示不解:“这……这又是为何?陛下不是让你相助我夺去鸣沙国的控制权吗?难道少主要眼睁睁看着鸣沙国落入乌拓之手?”
“国舅怎会认为,鸣沙国一定会落入乌拓之手?”
“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乌拓收留佳容,本就居心不良。现如今,只有佳容是鸣沙国唯一的王室血脉了,他这个时候送佳容回来,就是为了谋夺王位!”
“那又如何?佳容继承王位,名正言顺,你非要拦着,只怕反而惹来非议。”
“可人人都看得出,佳容是乌拓的女人,她继承王位,就等于把鸣沙国拱手让给了狼国!难道少主就看不出吗?”刘景恭明显激动起来。
东宫无争还是不慌不忙,安静得就像天上的寒星一样,显得有些冷漠。
刘景恭没脾气了。
他要装作小国舅的憨杀耿直的性情,然而又对眼前的天下城少主琢磨不透,便只好憋着一股劲儿,等无争回应。
稍停,无争才回了一句:“谁告诉你,佳容是乌拓的女人?”
刘景恭一怔:“难道不是吗?自她被乌拓救下后,一直跟随他,狼国的人都认为她是太子的女人。”
无争抬眼瞟了刘景恭:“国舅也知道这些?不简单啊,你自出生就在京都,最远也就是随圣驾到京郊狩猎,对于这万里之外的狼国,居然还有所了解,令人刮目相看。”
刘景恭暗暗吸了口凉气,糟了,一不小心,就被东宫无争抓住了把柄。
他赶紧解释:“我也是今天看到了佳容,找来一些在城中做生意的狼国人询问,才知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国舅知道她是真公主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占据王位?还是……归还给她?”
“我……我不知道,还请少主教我!”
刘景恭现在抱定信念,这件事说什么都要把东宫无争牵扯进来。
无争轻轻摩挲着食指上魔兽戒的黑宝石,一直盯着刘景恭看,直到把对方看得发毛,不得不回避他的目光,这才幽幽道:“这种事,还用我教你?你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
“啊?!”刘景恭被无争冷不丁爆出的粗口给弄懵了,“少主这是何意?”
“呵呵,我是说,以前的姜宗文,是个书呆子,此刻,他定然会以圣人之言,做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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