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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钱斌路过厨房,扭头看了看,“啧,清锅冷灶,看来丫头气得不轻,十二点了也不做午饭。折腾半天,好饿。”
“懒虫。算了,我做饭,阿斌,你快把药膏交给娣娣。”
“行。”钱斌欣然接过。
老艾正后悔内疚,立刻脱下外套,迈进厨房戴起袖套,计划炒几个女儿爱吃的菜,作为弥补,“我马上炒菜!”
孰料,老艾刚准备淘米时,大舅子在客厅里惊奇嚷:
“哟,奖状全烧啦?娣娣烧的吗?”
“什么?她一向把奖状当宝贝,舍得烧?”
老艾闻言诧异,去了客厅,两人围着奖状灰烬,大眼瞪小眼。
钱斌挠挠头,环顾静悄悄的老宅,隐约感觉不安,“是呀,反常。娣娣人呢?”
“荔荔!”钱二妮推开厕所门,仍未发现女儿,闷闷不乐返回客厅。
老艾亦开始担心,端不住一家之主的威严架子了,“叛逆的东西,难道躲起来了?小时候,她挨了罚,喜欢跟父母玩捉迷藏,躲起来。”
钱斌拿出手机,拨号,“我打电话问问。”
然而,铃声在女孩卧房响起,手机正在桌上充电。
“娣娣——”钱斌顿了顿,一拍脑门,“忘了,她宣布过停用小名,叫娣娣是不会答应的。”
于是,三人高呼“荔荔”,找遍了每一个房间,却无收获。
钱二妮拎着零食,独自走出大门,带领两条狗,转去外面继续寻找。
“强哥,”钱斌找不到人,脸色渐渐变了,小声说:“青春期自尊心强,娣娣挨了狠揍,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老艾呆了呆,瞬间焦虑不安,惴惴摇头,盲目拉开女儿衣柜,又趴在地上看床底,“不会吧?我、我之前经常责骂,气头上也冲动打过几次,丫头从不记仇。”
“这次打得太狠喽!当时我左拦右劝,你跟气疯了似的,非不停手,唉!”
钱斌忍不住埋怨,摆弄外甥女手机,却不清楚开屏密码,无法解锁,猜测道:“会不会又跑去周老师家了?”
“对,一定是!”老艾随即摇头,“不对,我进屋的时候,见她自行车靠墙放着,手机也没带,应该没出门。”
“有道理。”
钱斌拿着手机,返回客厅,沉着脸坐下,思考对策时,盯着天井里的水井,内心突然咯噔一下,浮现不详的猜测,脱口而出:“你说过,从前,你爸每次喝醉酒后就殴打老婆孩子,毒打得两个老婆绝望,闹着喝药上吊跳井寻死,娣娣该不会……”
老艾60岁了,少年时代噩梦一般的往事,被几十年的岁月淹没,如非必要,从不刻意回忆。
两个男人恐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跳下天井,跑向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