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媛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儿,只是脾气性情同许宝妆她们不大能合得来,所以大家也就是表面上过得去而已。
这会儿近前来,面皮上盛满温和笑意:“才听说你们这里还没有人招呼呢,我匆匆回禀了阿娘,实在是疏忽了。
原本都是吩咐好的,今日家里是喜宴,总不好怠慢了宾客贵眷。
实在是早起我二姐姐病了,起不了身,原该她来招呼着你们,陪你们在院子里且逛一逛,等到了时辰再领着你们回正厅那边去。
结果一来二去,倒把这茬子给忙忘了。
方才听小丫头们来回话,我赶紧就迎过来了,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先赔礼了。”
她一面说,竟真的蹲身纳福,就要与她们见礼赔罪的。
裴清如都吓了一跳,赶紧把人先给扶着稳住了:“这是做什么?伯爵夫人的寿宴呢,倒叫你做这番做派姿态,不知道又没成算的,还当我们一进你家就先欺负到你徐四娘子头上来了呢。”
她自是玩笑话,语气也轻快。
王曦月也说:“是啊,来的时候听说了二娘子生病的事情,况且我们自在院子里逛着,也有婢女丫头引着路,都是来赴宴吃席的,肯定是高高兴兴也和和气气,没有说一来就要冲撞了谁,倒上赶着去寻晦气惹麻烦。
便是你不来,也没有人会来找我们麻烦。快别这么着,倒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一会儿真的纳福又见礼,岂不是我们还要回礼给你吗?
我是来凤阳府的第一年,从前也没到你家好好坐坐转转,头一次来,没说好好领我去看一看呢,先在这儿对拜起礼来,可不是要闹笑话给长辈们看的。”
徐子媛其实很喜欢王曦月的性情脾气。
她之前就觉得这姑娘实在是个拎得清的。
瞧着她柔柔软软一个人,骨子里却难得的刚毅坚硬。
外头人瞧她总是和善,想着也许很好欺负,谁都想上来寻她晦气和麻烦。
实则不然。
在徐子媛看来,她不是那样的人。
谁要真的上赶着找她麻烦,王曦月才不是那样逆来顺受的主儿。
认真算来,王曦月来凤阳府久了,这么多时日,发生了好多事。
那些人哪个有好下场了?
也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真觉得这个女孩儿好欺负。
徐子媛顺势就站起身,一手拉着裴清如,一手拉着朱静怡:“今儿我陪着你们,昭昭想怎么逛都成!我从小是个很顽劣的,爬树那些事情也没少干,家里面大大小小,就算是经年没有人住,荒下来的院子,我都熟悉的很!”
她这话把裴清宛给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谁要看你家的荒院子?从没见有人像你这样的,人家到你家里来做客,说要逛逛你家的院子,你上来要把人家带到你家荒院子去,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徐子媛也不恼,只拿肩膀撞了她下,轻轻地:“要你管?我是带着昭昭去逛,这是我的诚意!自然不是待客之道,可只要昭昭想去看,哪里都是可以的!”
真的说完了,才又跟王曦月说,推荐起来:“我家有个水榭,这会儿大约没有什么人,咱们过去坐会儿吧。
到开席正宴的时辰还早,咱们到那边去说会儿话,再叫小丫头们拿一些瓜果点心,也不再外头逛了,真没什么意思,那边的景致是最好的!
水榭旁边儿还有小跨院儿,要是你们起的太早,有些疲累,还可以去休息会儿,横竖没有什么人,哪怕是在哪儿小憩一会儿睡一觉,也没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