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贞容怔怔的看她:“阿娘,你不帮我了吗?外祖母也不帮我了吗?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表兄……徐氏凭什么!
当初表兄怎么同你们说的,你们也没忘,他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求娶我,父皇和母后也没有忘!
这才多久,这才多久啊!”
也不过一年多,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羊贞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总之,就是萧子明骗了她,不然就是他见异思迁,一年而已,遇见徐氏,变了心,见一个爱一个,徐氏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凡开了这个头,以后东宫会不断地添新人,乃至他御极,就不会断了。
她接纳了一个徐氏,以后会有成千上百个“徐氏”要她笑着接受。
“我不接受徐氏入东宫,绝对不接受!他别指望我笑着接纳,让他做梦去吧!”
羊贞容咬牙切齿的说:“外祖母和阿娘要是不管我,我就到披香殿去跪母后,我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把徐氏迎入东宫来!”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养的何等脾性,义山郡主是最知道的。
这些话她早想得到。
于是又叹气:“容儿,我说了,你没法子同太子和离,你真的要跟他撕破脸,后半辈子就这么过了吗?
你冷静下来想想看,就算徐氏因你的抗拒而不能入东宫,他没纳了徐氏,可是经此一事,他对你连那点儿愧疚都不会再有,以后你要怎么办?
况且……”
义山郡主抿紧了唇角,欲言又止。
羊贞容冷眼看她:“阿娘是想说,何况我也未必拦得住?”
“你要做到何种地步,又要让自己如何难堪呢?”义山郡主捏着她手心,“你生来尊贵,就该有自己的骄傲,为这种事去哭去闹,结果也未必能够如你意,真是你想要的吗?
我和你外祖母商量过,此事太子铁了心,他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徐氏……他对徐滔滔势在必得,别说是你,就连我跟你外祖母,也不敢说一定能拦得住。
官家和皇后终究是他的爷娘,不是你的。
与其闹得不可开交,真成了盛京乃至天下最大的笑话,不如就这样算了。
他要纳徐氏,就让他纳,终归这辈子他都欠了你,连官家和皇后那儿也会念着你受了委屈吃了亏,徐氏就算得了太子真心爱护,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能挺直腰杆在太子面前说话。”
义山郡主的话音收住,稍稍顿了顿,而后抬手,轻柔的抚上羊贞容发顶:“容儿,你是贵女,不是市井泼妇,阿娘没有那样教过你。
今日阿娘再教你一样吧。
哪怕握不住情爱,占着愧疚,也能过完这一辈子。
徐氏得的是情爱,你有的是亏欠,太子自觉欠了你的,有朝一日就算你和徐氏正面交锋,徐氏也不可能在你手上讨着什么便宜和好处。
你是聪明的孩子,想想清楚,究竟什么样的作法,对你才是最好的。”
“可我的满腔爱意呢?”
羊贞容冷冷望去:“阿娘,我心悦于他,他骗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跟我说都是假的,他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那我的爱意呢?难道过去十几年,就当白白付出了不成吗?我不甘心,也不服气!”
徐滔滔只是出现了一次,就抢走了她从前拥有的那些,叫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想认命!
义山郡主呼吸一窒:“容儿,事已至此,你不甘心,也只能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