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广昭的威风没几日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乾元帝指派了个五品的虚职,说出去好听,实则没什么权利在手上,而且也没能留在京城。
这事儿王元明听了申令虞的,跟裴令元商量了好久定下来的,不远不近,免得申家又有话说,把人外放到了京郊不远处,说起来也算留在京城,只是不在京畿重地罢了。
申广昭再要去见申令虞闹,被侯府的家丁拦在门外,从高老夫人发了话,不许任何人打扰了申令虞养胎,裴家上下就没要再给他留什么情面。
他这人虽然嚣张混账,终究不是全然没脑子,见是那样的情形,心下了然一大半,没三五日光景,便老实下来。
申令虞的胎相不错,孩子很乖巧也老实,哪怕还不到三个月,她一点儿不难受,从前听人家说有了孩子的妇人孕吐,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的,她却丝毫没有。
连高老夫人都夸她有福气:“这是你的福气,更是孩子知道心疼阿娘,想必将来是个乖巧孝顺的好孩子,可见你有天大的福气还在后面等着呢。”
老太太近来身体不错,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时常外出走动一二。
申令虞怀着孩子她不放心,就自个儿到他们院子这边来坐坐。
申令虞满面温柔:“舅母前两天也这样说。”
她五指并拢着,手心覆在小腹上。
她本就身量纤细,如今又没显怀,根本什么也摸不出。
可她就是能感受到那小小的孩子。
高老夫人看她那样,更笑的合不拢嘴:“真是要当娘的人了,瞧着都不一样,好像前几个月看你还是个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申令虞被她打趣一句,掩唇笑起来:“生了孩子可不就真的长大了,我其实自己也盼着呢。”
她前几个月心里总是不安定。
忠敬伯的身体那个样,每天光是吃药就要三五十两银子,真是花钱如流水,她都不敢算。
那么多的银子在续命,谁知道他会不会哪一日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
刚完婚时候外祖母说的话她又不是听不懂。
这个孩子要是怀不上,人人都悬着心,不光是她,只怕元明更紧张更担心,不过是他从来也不跟她说罢了。
她看着高老夫人笑弯了眼:“真有了这个孩子,我悬着的这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去,要不然真的有……”她也不想说那些不吉利的,像是在咒公爹似的,话是点到即止,谁都能听懂,后头的本来也不必说。
于是申令虞继续往下说:“现在好了,便是有什么也不担心了。这些天我看郎君也高兴得很,就想着他那个性子还是有些闷,从前自己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我说,怕弄得我也紧张,日子过不踏实。”
高老夫人说是:“他那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