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垂怜,才让她有机会重来一次。
她不是贪心不足的人,更不敢贪心奢望那么多。
外祖家中对她这么好,她又得了天底下最最好的郎君做夫婿,还找回了阿兄,兄妹感情也没受什么影响,有了一个儿子,现在说不定还能再得个女儿,将来也是儿女双全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王曦月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就这么一说,梦里不是也都经历过,感受过了,你可别想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多傻呀,回头孩子都要笑话你。”
她耍起无赖,孩子似的,裴令元抱住人,不敢用劲儿,只轻轻把人往怀里带了些,顺着她的话应下来:“好,都听你的,不提这个了。我守着你,再睡会儿,我看着你睡。”
她嘤咛着哼唧了两声,被他放平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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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月揉着眼,觉得自己八成睡昏头了还没醒过来,才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河间伯府里她闺房的布局。
黄花梨架子床,月色幔帐……既熟悉又陌生。
她记得自己有了身孕,裴令元高兴的紧,回了家搂着她说了几句话让她再睡会儿。
有他守着她是最安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可裴令元人呢?
王曦月撩开了床帐,果然一切都是幼时的记忆。
她正惊愕,屋外有脚步声缓缓传来。
她皱着眉,直到把来人看清楚,眸中错愕才一闪而过。
阿娘……?
阿娘过身早,而且她也几乎没见过阿娘在她长大后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因为彼时阿兄已经走丢了,阿娘每日愁容惨淡,恨不得以泪洗面,再也没有笑过,就这样有大半年时间,郁郁而终。
她现在的身体……如果真的是在睡梦中回到从前,约莫着也要有十二三岁。
这时候阿娘状态已经很差了才对。
裴晋瑶噙着笑上来,见她醒着,在床边坐下,抬手就捏上她鼻头:“你这丫头,一句话不和你心意就胡闹,这回长了教训没有?池塘边上湿滑,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看你下次还拿不拿这法子吓你阿兄,这回自己遭罪了吧,呛了那么多的水。”
王曦月惊讶不已:“阿……兄?”
裴晋瑶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转而把掌心落在她额间:“果然还是有些发热,你阿兄怎么了?我可跟你说,这事儿赖不着大郎,你别一会儿不依不饶,回头你阿耶真要打他了。”
她的……那场梦?
王曦月瞳孔一震,颤声叫阿娘:“阿耶人呢?那我跌落池塘,怎么不见阿耶来看我呢?他在守着别的什么人吗?”
“在书房骂你阿兄呢,什么守着别的人,又胡说。”裴晋瑶给她掖了掖被角,“还是得再吃几服药,要再养一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