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是不肯听,连改口也不干,惹得王曦月捶他,力道轻,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越说你越是来劲,还说。”
她那只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被裴令元一把攥住了,握在手心里,指腹按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王曦月抬头,正好同他四目相对,把裴令元眼底的深情和温柔尽收眼底后,她撇撇嘴:“你又逗我。”
裴令元笑意更浓郁三分:“是哄你高兴。阿兄也跟我说了,让你不要因为这个心里难受,再说了,你忘了他前些天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她说没有。
其实婚期不是不能推几天,等她出了月子,一举多得。
可这事儿急,尤其那两天阿耶的病情反复,实在是不好,这才早早定下,生怕他突然撒手去了,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情。
事急从权,她也不好说什么。
阿兄说人活一世,憾事从来不会少,她要为这个堵心,反而成了他的不是。
想想年少的时候走丢,长成后大费周折才回到亲人身边,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至少兄妹两个如今始终是在一处的。
要是没把他找回来,还谈什么成不成婚呢?
王曦月面色柔和不少:“我没忘,我也觉得阿兄说得有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况且我们兄妹两个之间,再也没什么比能长在一处更要紧的。”
她又抬眼,拿另外那只手轻捏了捏裴令元下巴:“我是应该想开些。表兄,我近来是不是太矫情了些,动不动就要你哄我,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心里就要别扭上好多天。我其实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好似管不住自己。”
裴令元干脆连她这只手一起握住:“我就喜欢哄你,谁说你不好了?我们满满是天底下最好的女郎,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把人抱紧些:“满满,没有什么遗憾的,有我守着你,陪着你,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一辈子那么长,相濡以沫,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我都觉得上天是厚待我的,你只要多这样想想,别的事,就再也不会让你觉得烦恼了。”
她突然就悟了。
他说得对。
一辈子既长又短,她身边最要紧的不该是阿兄。
所谓憾事,再怎么样也该是她和裴令元之间。
夫妇一体,他们才是最亲密无间,也最该互相扶持的。
是她又痴了。
王曦月反手握回去,重重嗯了声,有些像是闷哼发出来的声音,却格外坚定:“官人说的是,想是我又痴了,余生本该我与官人互相扶持,相互依靠着走完,有你在我身边,无论怎么样,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又补上一句:“不光今生,生生世世,我希望上天格外眷顾,总是有这样的安排,让我能遇上你,守望相助,不离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