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语气里添上些无奈:“只是这事儿来的太突然,我没想好。外祖母和舅母们的意思是怎么样都好,全凭我心意。
我本来想问一问表兄,还没来得及,你们就先来了。
这事儿也没跟外人说,万一最后不成,此时先宣扬起来,再得罪了宫里贵人,反而成了坏事。
你们出去了也别跟人说啊。”
朱静怡说不会:“可怎么不想答应呢?”
她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不是察觉不出王曦月话里话外的抗拒。
小姑娘嘴上说着没有不答应,心里未必是这样想。
怕还是为羊惠文的事情,心中排斥,连对皇后也生出不满,又不敢宣之于口。
“人家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有些怕。”
王曦月轻咬着下唇,声音轻软的不得了:“皇后只是宽厚仁善,我却怕我自己成了……”
成了什么,她却并没有说完。
许宝妆在后知后觉,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她真有些生气似的,松开握在王曦月手臂上的那只手,气鼓鼓的:“什么德不配位,你怎么不配了?也不说这个,皇后要补偿,那也是她侄女先做错事,你无辜死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补偿你不是应该的?
天下的道理本就是如此。
她们有了错处,就该弥补。
要不然拿了羊惠文到衙门里,该怎么处置发落,按律定罪,她的罪行,砍头都是成的!
她就该一命抵一命,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把你认在跟前做干女儿,抬一抬你的身份,不是应该的吗?”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王曦月吓得要捂她的嘴,朱静怡已经沉着脸叫她闭嘴了:“你这才是胡说八道,不管羊惠文怎么样,皇后娘娘都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你好歹是从小出入禁中的,这点道理还要我们教你?”
许宝妆撇了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就算在淑仪宫里,我也是这样的话。”
她就是嚣张惯了,说什么话跟不过大脑似的,就算是国公夫人,这么多年约束管教,也没能让她把这个毛病给改过来。
袁淑仪虽然管她严,可她这些年又不养在宫里,国公夫人老是拿袁淑仪吓唬她,也很少把她丢到宫里给袁淑仪辖制。
她到底是底气足,连皇后的不是也敢编排。
反正这种话王曦月是不会接茬的。
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许宝妆抱着自己胳膊,说算了:“我说这些你们又不爱听,也不敢接这话茬,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她又往王曦月身边靠过去:“那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她孩子似的耍无赖,还是朱静怡揉了揉她:“叫昭昭自己考虑,她家老太太尚且没说非要她点头同意,你这是做什么?别搅乱了她的心思,本来是好事,可她自己要有所顾虑,反倒成了坏事,没必要的,让她自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