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脸色也越发难看:“我知道,您别……”
别怎么样还没说话,沈妈妈打了帘子掖着手进门,脸色瞧着也不怎么好。
裴令元心口一坠,后话立时全收起来。
高老夫人蹙拢着眉心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满满不好?”
沈妈妈连连摇头上前来:“枢密使夫人领着朱二娘子来,说是咱们表姑娘的马匹受惊一事,有别的话要回禀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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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领着朱静怡来,一进门见裴令元也在,本该不快,毕竟已经派人进来递过话,她是带着女孩儿一起来的,只是转念想来也没什么了不得。
外面不知道多少年轻小娘子想私下里见上裴令元一面都不容易。
横竖他家老太太也在,传出去也不怕人说什么。
她本是为王曦月的事而来,裴令元坐在旁边儿一块儿听也算合理。
朱静怡给高老夫人叫见过礼,高老夫人摆手叫她们母女坐,面色仍旧寡淡,眉宇间团着愁绪化不开。
韩氏见了哪里还不明白,不敢兜圈子,忙与她说了一通。
她这人有个啰嗦的毛病,再十万火急的事情到了她嘴里也是东拉西扯一大堆,叫人听着头疼的不得了,得认真分辨,才听得出她话里面最要紧的意思。
高老夫人耐着性子听她洋洋洒洒说了好大一车的话,到最后,韩氏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端着手边茶盏抿了口茶润嗓子,清了清嗓音:“……本来谁也没放心上,今天二娘回来,说起阿月出事,把我吓得不轻,这才想起来不对劲呢。
但这不是牵扯上皇后的亲侄女,我也怕自己弄错了,已经又让人到马场那边去核查过。
东西我也给您带来了,事情要怎么处置,这我们就不好插手了。”
高老夫人去看裴令元,裴令元会意,一颔首,叫伯母。
韩氏也侧目望去,他才又问:“昨日羊娘子到马场去跑马,接近马厩是肯定的,您在昨天马匹吃剩下的草料里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昨日只有羊娘子一人去过吗?”
她家的马场一向人多,士族高门的郎君女郎没有不爱去的,怎么可能只有羊惠文一个人去过。
韩氏便摇头说不是。
一旁朱静怡接着就说:“但我阿娘仔细盘问过了,加在草料里的那些东西就算吃了也不至于让马儿受惊发狂,还得配上一味香料,是古书上记载的法子,我想宫里的藏书阁肯定什么样的书都有,她会知道这法子不足为奇。
那个香我虽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世子肯定知道,昭昭换了个新的香包戴在身上吧?”
裴令元确实知道,但不好认。
小姑娘家贴身佩戴的东西,他若说知道,未免显得过分留意。
高老夫人把这场尴尬化解过去:“你说的那个香包我知道,满满说是萧蘅送的,听说你们家个女孩儿人手一份,你是不是也有?”
朱静怡忙不迭点头说对:“我让马夫看过了,就是那个东西!照说跑马的时候不能佩戴香包,就怕香味会刺激到马匹,容易让马匹受惊发狂。
但是那个香包里面的香气很淡,几乎嗅不到,我家马场里的马又都是精挑细选,驯服过的,我们也问过马夫了,单独佩戴香包,绝不会刺激到坐骑。
您看,我昨日也戴着那个,宝妆也戴了,可我们的马儿都无事,只有昭昭的马惊了。
老夫人,她就是想要昭昭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