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噙着笑,恬静而美好,又要上前,只这次没再去碰罗欣玉,反而往何晚宁身旁去,牵起何晚宁的手:“何娘子也受了惊吓,我见娘子脸上妆有些淡了,随我到后头去补上一些吧。”
何晚宁是最识好歹的人。
她看人脸色活了十几年,谁是对她好的,她一眼就能分辨,纵使不知王曦月因何维护于她,却也很感激王曦月的善意。
只是怕罗欣玉不肯。
为难犹豫着,反手抓着王曦月,好似抓着救命稻草,面上虽然不显,手上力道却不小。
王曦月不免在心中长叹。
她才又去看罗欣玉:“罗娘子先往席面上去吧,你既说东西是何娘子弄坏的,她定会赔给你,她若不赔,这根簪子我们长宁侯府赔给你,总不会叫娘子在我的席面上吃了亏。
康宁郡主还在宴客楼里,今日我大表兄告假在家,操持男宾席面,三皇子赏脸,也来赴宴,若再闹下去,惊动了三皇子,也叫康宁郡主久等着,我可真收不了场了。”
徐润眼皮一动,掀了两下,望过去。
王曦月可太会说话了,就是不知道罗欣玉这种脑子能不能听得懂。
羊惠文是直到此刻才上前半步:“既然是误会,还是快回席面上去吧,眼见着日头起来了,快别站在这儿晒着吧。”
她一贯是个和稀泥与人打圆场的主儿,萧荔嘟囔了句什么话,瞪了她一眼,别的倒不提。
台阶给了这么多,罗欣玉也没见得多想下,还是她身后一个圆脸的小娘子扯着她袖口摇了摇,她犹豫半天,才重重的朝着何晚宁哼了一声,领着她那群小姊妹往宴客小院那边去。
裴清明皮笑肉不笑的拉着裴清蓉上来:“她那个性子,从来不听人劝,还是曦月表姐的手段高明,三言两语能劝退了她。”
“你……”
裴清宛方才看的真真的。
她能救人却不出手,要不是徐润身手好,动作快,阿月这会儿还不定怎么样。
她还敢上来阴阳怪气!
才打发了罗欣玉,平息一场风波,没道理自己家里人又闹起来。
裴清如按下裴清宛,催王曦月:“你快带何娘子去吧,我引她们回席面上就是。”
想了想又怕裴清宛咽不下这口气,索性也不让她跟着回去,轻推了她一把:“你去找大兄,跟他说一声,罗娘子是跟着她兄长来的,罗郎君那儿叫大兄去知会一声才好。”
裴清宛不肯去,连王曦月都劝她:“二表姐快去吧,咱们不说,罗娘子回了家也是要说的,别弄得像咱们主欺客,失了规矩礼数,不会待客。”
这话分明冲罗欣玉去,裴清蓉黑了脸就想反驳两句,又被裴清明按住。
裴清宛只好点头说行,瞪了裴清明姊妹一眼,不情不愿的从这边离开,暂往男客那边去寻人。
王曦月才带着何晚宁要走,萧荔诶的一声:“你不是还要赔我玉簪吗?我也去。我髻上少了一根簪,你先补我一根,叫我戴上!”
众人并不知道她与萧荔先前说过什么,只是见她别别扭扭,又想示好又不肯承认,孩子气的很。
裴清如想那日在昭王府王曦月听她一场奚落,多少有些担忧,刚想拦下人不叫她去,王曦月自己倒笑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左手拉着何晚宁,右手拉上萧荔,与众人先告辞一番,带着两个人往绿玉回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