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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岩边走边掏出手机,“都散开,别围在这里!”
“散开,别看了!往后退!”现场已经围满了人,沈清悦声嘶力竭地驱赶着人群,回头看向六楼的方向,眉心不由得狠狠一拧。
痛苦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着灵魂以及肉体。
泪水无声流淌过面颊,男人失魂落魄地抬起头,望着头顶被楼宇环绕的逼仄天穹。
家里公司没了,未婚妻也没了,如今的他负债累累,年迈的父亲还在医院等着天价医药费。
原本顺遂幸福人生就这样彻底破碎,男人神情恍惚地闭上眼睛,天空灰暗的颜色透过眼皮印在眼底,仿佛千斤巨石无声压向自己。
“还要继续下去吗?还能看到希望吗?如果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那么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冷风呼啸,带来老人空茫而又迟缓的话音,仿佛在对灵魂进行一场无谓的拷问。
是啊,一切都是徒劳,不过是他不甘心的挣扎罢了,如今就连昔日的亲朋好友都对他避之不及,他还在这里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痛苦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胸口沉闷得难以呼吸,这一刻,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在体内形成一场汹涌的风暴,所到之处剧痛难捱,前所未有的悲伤情绪紧紧勒锁住咽喉,如崩塌的洪水倾泻而下,面对山呼海啸的压力,男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在强烈的眩晕中无助地蹲下,感觉整个世界正在眼前急速瓦解。
如果说精神的疲惫是因为被躯壳所拖累,那他就必须摆脱这具沉重的躯壳。
男人骤然间有了动作,整个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散开,全都散开!”沈清悦头一转,见状神情骤变,匆忙间伸手堵住一旁的手机镜头,“不许拍照!”
“我拍视频——”那人心虚地看看她,将手机一收退到后面,“你们都看到了,现在现场就是这样,对,就是这个小区,这个月已经四个人跳楼了!诡异,当然诡异了,你们不知道,我一走进来就觉得这地方阴气森森——正在看直播的铁子们想看后续的话刷一波火箭,点亮一下灯牌——”
“啥?喊他跳?那不成,好多警察在呢!”
沈清悦远远地看着那人,气得咬牙切齿。
“副队!”张岩一路飞奔过来,“不行,这小区太旧了,消防队的车进不来——”
“快看啊!”
时野回头看向六楼,眉心狠狠一拧。
人群发出尖叫,六楼阳台,男人的身体失魂落魄地摇晃,仿佛随时都要跌落。
“要跳了,要跳了!”人群见状纷纷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六楼阳台上那个破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