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旁人便不会知道!”好不容易能够逃的机会,乌春怎么容许被萧怀文给毁了,气急之下厉声道,“你若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一面说着,一面从袖中取出那把防身的匕首,“我若死在你面前,你一定会被问责,按照沈绥的性子,定要将你刀刀凌迟;可你若放我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想不到你头上!你难道想死吗?!”
萧怀文不为所动,“不行,恕臣无法从命,您不能走。”
“萧怀文!”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竟然是沈璎来了。
沈璎对乌春的出现并没有多少意外,只对萧怀文道:“你放了她,你若不放,我明日便请旨父皇,与呼尔善部落和亲!父皇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舍不得我,才让我在大梁留到现在,只要我请旨,我便永远地离开大梁,在呼尔善了却余生。”
萧怀文沉怒道:“你不准去!你疯了?呼尔善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他们水土贫瘠,民风野蛮,吃的都是生的血肉,富饶的时候吃牲畜,灾荒的时候人吃人!男人若死了,弟弟继承他的女人,弟弟若也死了,便是儿子将他的母亲作为自己的女人,礼俗令人恶寒!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沈璎反而笑了,“你放不放她?”
萧怀文当即就割断了乌春身上的绳子。
乌春来不及给沈璎道谢就跑了,想了想,这恐怕是在大梁皇宫唯一的遗憾。此去一别,余生再也无法同沈璎相见了。
一想到沈璎若是同上一世一样,在与呼尔善部落和亲前夕,撞死在丽姝宫的房梁上,她的心就忍不住作痛。
嫁去呼尔善,是死路一条;留在大梁,也不知沈绥之后会不会杀她,也是凶多吉少。
马车颠簸了一下,乌春回过神来,车停了,乌春撩开帘子问前头车夫,“怎么了?”
“姑娘啊,这车轮子好像碾到了石头,轮子坏了嘞,没法走了。”
马车行到了山中,从这座山穿过去是出安乐镇最快的路,但山路难行,路上颠簸不说,还有可能迷路,遇见野兽。
“真的不能走了吗?轮子不能修?”
“不能嘞,轮子断了几根木头,没法修了。”
乌春只好从车上下来,打算和惊莲玉梨一起在山中过夜。
她们还在山脚下,此处野兽不会来,临时搭起了一个草篷子,捉了几条鱼烤了吃,在篷中睡觉。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乌春被窸窣动静惊醒,透过树枝的缝隙,看见远处有泱泱火把,一大群人竟然往山里来了。
乌春连忙出了草棚,惊莲刚好也醒了,两个人将熟睡的玉梨叫醒后,躲到远处。
最前面的汉子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吊坠,看不清是什么,却能隐约知道那代表着首领的地位。
那群男人各个生得彪悍粗犷,皮肤是古铜色的,不少人脸上还有疤痕,眉眼生的浓郁,看样貌竟然像是……
西幽人。
这里怎么会有西幽人?
乌春疑惑之时,他们正要经过她们搭起的草棚,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们察觉出什么异样,心如鼓点急促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