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睛顿时雪亮雪亮的,激动地道:“请进来,快去!”
来的可是她娘家侄媳妇。
艾家是她的底气和后盾,虽然她的三个侄儿未有大出息,但血浓于水,到底是不一样的。
侯府人丁凋零,她的晚年除了拓儿这个嫡孙之外,能仰仗的还有三个嫡亲的侄子。
三个侄儿里,老夫人最喜爱的就是大侄儿。
当初老太爷还在世,走了些门道,把大侄儿安插进了户部下辖的金部,如今已经混到了七品的税收监司。
二侄儿也在户部下辖的衙门,未有品阶,只是一名基层税吏。最小的侄儿未入仕。
也亏得她早年布局的早,艾家在她的帮衬下,早早都脱了贫。
后来三个侄儿分家,各府不说过得多么如日中天,最差也都十分殷实,三家的产业都是她当时管家时,悄咪咪从侯府的产业里想办法腾挪出去给了娘家。
若估算成钱,那可是很大一笔了,想当初艾家都败落的不成样子,接手了这些产业,狠狠回了血。
所以老夫人在娘家的声望也很高,前些年老夫人还掌家的时候,几个侄儿、侄媳妇来的都很勤。
这几年,走动的虽然没那么勤了,但在老夫人的心里,血浓于水的亲人到底是不一样。
尤其是她的大侄儿,最得老夫人看重。
现在,多日不见的侄媳妇过来探病,老夫人只觉得扬眉吐气。
本来想打发韦映璇走的,但她心思一转,却是显摆地说:“映璇,你就再坐会儿,陪我招待亲戚吧,按辈分,你也称一声表婶。”
“是,祖母。”韦映璇从善如流地又坐了下来,不过心里却唏嘘着,今日怕是有好戏要看了,就是不知老夫人撑不撑的住。
李氏被艾妈妈带了进来。
她今日穿的素净,一点不像串亲戚来的,连胭脂和口脂也未抹,挂着两条浓重的眼袋,一脸憔悴便来了。
一进卧房,李氏就感觉屋里的气味不对。
尽管四扇窗都大开着,还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令人十分不适。
李氏一把年纪自然知晓,这就是妇人病的异味,且还不轻!
她忍住作呕,给老夫人行了礼,“姑母,芳莲看您来了。”
“好好好,芳莲你快坐。”
韦映璇也起身和李氏见礼,她是小辈,叫了声“表婶”。
李氏嘴角勉强扯出笑,朝她点点头。
按说是要客套两句的,李氏面色却郁郁寡欢,竟也没有多余的话对她说,一屁股就落座了。
看向老夫人,问道:“您今日看起来比上回精神了不少,最近身子可是见好了?”
老夫人笑着答:“你来瞧我,我一高兴,面上笑容多了,便显得精神好,其实我的身子骨还差得远。”
李氏目光落在老夫人手上正在把玩的木雕猫上,眼睛突然就瞪大了,瞳孔地震。
“姑母,您手里那是……”
老夫人将它摊开在掌心,展示给李氏看:“它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从前不把玩它也就罢了,一旦开了头,便像有瘾头似的,一日都离不开它了。”
李氏脸色随即铁青一片,气得浑身直哆嗦。
姑母现在竟都不避讳至此,不要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