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不错,是个好女人。”
罗森拍了拍骑士王的脸,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甲不知何时已经被恶鬼缠身自适应进化成了臂铠,难怪刚才锤人的时候出血量这么高,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又给少女补了两脚,嗯…腿甲没有进化,以后还是得多用。
“……”
阿尔托莉雅无言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神情呆滞地撇过脸看向不远处的圣杯,一副被活生生干到产后抑郁的模样,实际上她就算是还未丧失斗志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了,现在的她几乎全身骨头都被某人一拳拳砸碎,当初平定莫雷莫德叛乱,结束剑栏之战时都没这么惨。
“好了…卫宫切嗣,最后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罗森在解除帝具后看向了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中年男人,对方此时的表情自己见过…就像那些借了高利贷,压上全部家产和妻儿老小乃至自己的性命殊死一搏的赌狗在输得一塌涂地后绝望的表情,可怜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赌场根本没打算兑换赢家的奖励。
实际上他对卫宫切嗣脑子里的逻辑和想法十分好奇,但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世界和平在现阶段根本无法实现,即便通过某种迂回的方式…比如阉割人类的好斗性,也很有可能导致比战乱更加严重的后果。
所谓世界和平只是大家对文明进步的一种美好愿景罢了,这家伙是怎么想出要在这种事情上走捷径的?只可惜卫宫切嗣是个自闭症兼玉玊症患者根本无法正常沟通,一见面就要动手连好好说话都不会,无奈之下罗森也只能用拳头这种全世界通用的物理交流方式。
“你明明不追求圣杯,为什么还要妨碍我!?”
卫宫切嗣如同负伤的野兽般难掩怒火地高声斥责道,在他看来与自己抢夺圣杯的御主都是些无药可救的自私到极致的人渣,只是为了追求所谓的根源或者一些世俗无比的愿望,就要凌驾于数十亿人类的性命之上,如果让自己拿到圣杯,所有人都能得到拯救,可偏偏他们就是要妨碍自己,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尤甚。
“呃…原来你会说话啊?练拳是为了让傻逼能跟自己心平气和地交流…果然是至理名言。”
罗森慢慢悠悠地调侃道,好吧…实际上卫宫切嗣也不是很心平气和,他知道对方很着急,但先别急,因为急也没用。
“别废话!什么条件你才愿意退出圣杯战争?”
卫宫切嗣脸上难掩怒意地紧了紧手中的竞技者手枪,他已经重新填装好了起源弹,但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射中敌人,只是双手握住枪柄会让他比较心安而已,如今连骑士王都已经战败,那么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跟敌人议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能武力夺取圣杯他早就直接抢了。
“不是…我直接向圣杯许愿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和你交易?”
罗森闻言差点没给逗乐了,这人说他天真吧,滥杀无辜时下手剢比谁都狠,说他现实吧…想得倒是挺美。
“你不知道…祂对这个世界对全人类究竟意味着什么!你的愿望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不要去浪费圣杯六十年仅有一次的机会!”
卫宫切嗣强忍着被敌人轻蔑对待的恼怒试图说服对方,换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有多余的解释也从未低头恳求过别人,但形势比人强,即便是冷酷的魔术师杀手也得向现实服软。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那我也想拯救世界,赶紧去办吧。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已经彻底破产了吗?一个能将救过自己性命将自己养育长大的养母杀死的人渣,所作出的任何承诺连半个字都不可信。”
罗森无语地看着眼底满是愠怒的卫宫切嗣,直接开始翻对方的黑历史,久宇舞弥落在他手上的那几天,基本将这位魔术师杀手的的底都透了个精光,在某雌小鬼的恶意审讯下连他们办事时平均一次几分几秒都交代清楚了。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
有沟通障碍症的卫宫切嗣憋了好一会依旧还是初次见面时的这句话,他不愿意将自己内心的伤疤又剜出来展示在人前,可奈何他现在只能尝试取信于对方,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不是。。。紧急你还有时间跑遍大半个纽约黑市买地对空导弹将养母连同飞机一起轰爆?且不说那样能不能把死徒蜂杀干净,开口向时钟塔求援就这么困难吗?明明只要报备魔术协会,在飞机迫降的地点划下魔术结界就能防止死徒蜂散播,就非要死个妈先?”
罗森的语气由始至终都很平静,实际上他也仅仅是在阐述事实,只是他的言语太过锐利,锐利到刺痛心脏必须见血的地步。
“时钟塔的人无法信任,一旦他们有所疏忽,造成的后果……”
“你其实就是像现在这样,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救世主,其它人都是废物,你并非找不到两全其美既能解决危机又不需要牺牲别人的方法,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被‘牺牲’的人不需要死也能达成你的目标。”
罗森直接打断了卫宫切嗣无力的争辩,说到底他就是在自顾自地垄断所谓“拯救世界”的法理,傲慢地自诩为天秤的裁决者,又愚蠢地说着生命平等,将同样为了和平而四处奔走的人们跟肆意妄为的杀人犯归为一类,任由他简单粗暴地按照数量来称量孰轻孰重。
“我……”
卫宫切嗣头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还想否认…否认自己迫使别人牺牲是非必要的、是毫无意义和价值的,然而罗森的一句话却直接戳传了他这层遮羞布后残忍无比的真相。
“你只是迷信不做出牺牲,事情就无法成功的经验主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