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着鲜血的言峰绮礼大笑着张开双臂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如果有天生为“恶”的存在,那他就是其中之一,即便从小就接受了信仰的规训,他也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美丽,反而对很多人说丑陋的事物难以忘怀。
就像当初看见妻子因为病重而痛苦不堪时,某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才会不断涌现而出,虽然年轻时因为自身认知的偏差苦恼过,也为此做过许多努力,但到了他穿越回来之前的那个年纪,他早已经彻底看开并享受其中了。
“主…降罚…于你……”
听到对方竟然能亲口说出自杀而亡的妻子的本名,瘫倒在血泊中的言峰璃正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在无比悔恨自己没有在这个恶魔出生时就将其扼杀之中停止了呼吸。
“哦?那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Godissprit,andhisworshipersmustworshipinspiritandintruth(主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言峰绮礼并不是在嘲讽上帝,相反他的信仰非常虔诚,他拥有普世的常识所以十分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罪无可恕,如果真有下地狱的那么一天,他只会觉得自己应得此报。
他半跪在地握住父亲变得冰凉的手,吟诵起圣约翰福音书中的经文,将言峰璃正手臂上十余划令咒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但讽刺的是主似乎并没有打算惩罚亵渎之人的意思,历代监督者继承令咒的暗号依旧能够起效。
“Aassassin,去找到远坂凛,然后杀了她。”
完成这一切之后,言峰绮礼缓缓站起身对空无一人的教会命令道,他非常清楚远坂凛向来都不喜欢自己,并且对他所描述的远坂时臣被杀的“真相”心存怀疑。
对方一旦和将其视若己出的间桐雁夜遭遇,很快就会将凶手嫌疑转移到自己身上,届时再让远坂时臣得知他有弑师的想法恐怕会有些麻烦。
“明白了…Master。”
从黑暗中缓缓浮现的白色骷髅面具随即又消失在阴影之中,虽然御主背叛父亲和老师…甚至连老师女儿都要杀害的行为令他所不耻,但作为刺客的他还是会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地执行命令。
……
“啊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父亲这么倔呢?明明跟他说了会死的,居然还不信邪地想继续参加圣杯战争?完全就是把我当成了七岁的小女孩看待了。”
离家出走的远坂凛相当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除去感情上的因素外,当初父亲远坂时臣的死几乎导致整个远坂家的家业尽失,而其中的罪魁祸首正是言峰绮礼。
远坂时臣的魔术资质只能算是二等,但作为商人却是手段高明,他在商业街和都购置了不少土地,并利用灵脉加以辅助使得在其上经营的商铺财源广进,从而让整个远坂家躺着收租都能过上十分富裕的生活。
然而圣职者出身的言峰绮礼竟然以清贫的生活能磨炼意志为由在她父亲死后将这些地皮全部低价贱卖,如果不是远坂家在时钟塔还有些专利费可收,她练习宝石魔术怕不是得饿死街头。
“不管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召唤出Servant。”
越想越头疼的远坂凛决定先完成降灵仪式再说,有战斗力在手上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后续无论自己是去突袭间桐雁夜亦或者解决掉可能威胁到父亲的对手,都能有进退的余地。
但现在她又面临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冬木市的主要灵脉都归远坂、间桐和爱因兹贝伦三家所有,她总不能去竞争对手的地头上进行召唤吧?除去以上三处之外仅剩的大型灵脉节点就只有在深山町最西北处的柳洞寺了。
正好她莫名其妙被穿越过来时身上没带多少钱,别说是住宿的费用了,估计连吃饭都够呛,而宝石又必须留作底牌使用,到时候随便问问主持能不能借宿几天,虽然她和主持的小儿子关系不是很好,但对方现在估计就是个七岁的小屁孩。
咻咻咻——
“什么人!?”
就在远坂凛马不停蹄地往柳洞寺的方向赶时,突然有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从她的身后袭来,不仅速度奇快并且暗器被涂抹上黑漆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瞬间便触发并击碎了少女身上的防御结界,还没等捡回一条命的她心疼自己损耗的宝石,接连几道破空声便再次从暗处袭来。
“可恶…气息遮蔽?是Aassassin吗?明明我还没有开始召唤,是怎么被认出身份的?”
发现自己完全感知不到敌人位置的远坂凛果断强化自己的双腿撒丫子就跑,开玩笑…能和Servant正面硬杠的魔术师在时钟塔里面都找不出几个,更不要说是以暗杀见长的Aassassin。
“我怎么跑到这里…不管了!卫宫家这时候应该还没迁到冬木市居住,先保命要紧!”
紧握住手中宝石的远坂凛时刻警惕着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抬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一座已经废弃已久的宅邸前,她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妹妹间桐樱每天放学都会来到这里。
不过小樱现在肯定没在里面,考虑到进入狭小的室内自己借助攻击范围较大的宝石魔术对上Aassassin或许会有几分胜算,而圣杯战争的原则是不能波及到普通人,确定没有比这里更好作为战场的远坂凛果断撞碎了老旧的木门闯入其中。
砰——
“嘶…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吗?现在几点了?”
隐约听到碎门声的卫宫士郎迷迷糊糊地从后院仓库中苏醒,他记得自己在送小樱离开后,一如既往地开始练习父亲卫宫切嗣教他的强化魔术,说是教…但其实是他磨了很久对方才勉强答应随手演示一下,剩余如何学习的部分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