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已然大乱,到处都是义军,河北高士达、卢明月、张金称、瓦岗翟让、江淮杜伏威、辅公佑、林仕宏等等。义军从去年开始起势,迅速往全国蔓延,遍地开花,怎么杀都杀不完。
林平安从洛阳出来前往辽东,出了洛阳地界就开始遇到小股义军,越往北走,义军越多。到了河北地界,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草民生存的土壤,要么被携裹参加义军,要么躲进城里,还留在城外的,迟早被义军杀光烧光抢光。
躲在城里也不安全,义军已经发展壮大,攻城破寨已然不成问题,城破照样还得死。河北现在已经糜烂到了很多郡守为了不被义军攻击,和义军暗通管曲,用钱粮来收买义军不攻城。
而隋军现在能打的平叛军队只有在山东和河北到处去灭火的张须陀和江都的王世充。张须陀再能打也只有一个人,而义军败了换个地方把草民一携裹又是几万军队。通常张须陀刚离开一个地方,还没来得及进攻下一股叛军,刚刚平叛的地方又出现了新的义军。
走在野外,经常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只有路边的野狗与累累白骨,沿途经过的不少村庄也只剩下残垣断壁。即便还有人,也只剩下几个走不动路,也不愿意再走的干瘦老人。
看着那些双眼充满了死气,即便见到林平安和王语嫣等人也毫无反应,只剩下等死的老人,王语嫣和商秀珣、双龙、卫贞贞等眼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林平安也沉默不语。
对于野心家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然而对于草民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
宁当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没经历过乱世的人,你永远无法想象乱世对于草民来说到底有多么痛苦,连活着都是种奢望。
“走吧。”林平安没有救人的意思,救不过来的。
隋军已经开始进攻辽东城,杨广则在后方涿郡坐镇。他不可能往前线冒险的,不然他怕被傅采林给嘎了,阴葵派派到他身边的高手可挡不住傅采林。
林平安没有去涿郡见杨广,而是直接前往有傅采林坐镇的辽东城。隋军每次进攻辽东城,都是用命在填,用无数的人命去堆,堆到守城的高句丽军队也疲惫不堪,伤亡惨重,抵挡不住往后退。
而傅采林每次都带着他的弟子都坐镇城头,看到哪个地方危险就到哪里解围,看到哪个隋军将领出头就杀哪个将领。隋军将领已经不知被他杀了多少,杀到隋军的将领都不敢轻易上前线,即便上前线也是穿着士兵的衣服。
林平安到达辽东城时,傅采林正带着他的三位女弟子以及一队高句丽武士杀散了一队攻上城墙的士兵。负责辽东战线的上大将军杨义臣也有些无奈。有傅采林在,即便是他都要换上士兵的衣服,混在重重守卫之中才敢稍稍接近战场,不然被傅采林来个斩首战术,这辽东前线的军队就会崩溃。
“将军,还攻吗?”一位偏将问杨义臣。
杨义臣抬头看了看天,还早,道:“让李元让领着他的骁果军上。”
“我们已经连续攻城一天一夜了,无论上去多少次都会被打下来,继续上去只会死更多人。”
“那你说怎么办?圣人在后面盯着,要我们一个月内拿下辽东城,而辽东城有傅采林,不用这种方法拖到他疲惫不堪,让他休息好后我们还能打下辽东城?”
“唉……等等,那是什么?”那偏将正叹气,准备去传令,突然发现他们后方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柄巨剑,巨剑遥指辽东城头的傅采林。
“巨剑?”杨义臣疑惑的看了一眼,猛然想起前些天他听到的传言,顿时忍不住激动起来,大声喊道:“快,传令,除了李元让的骁果军,让王仁恭和苏威也一起上,另外再通知左祤卫大将军宇文述,让他领军前来,全力进攻辽东城。”
“将军?”那偏将惊愕的看着激动的杨义臣。
“那是我们的大宗师,天剑林平安。”杨义臣激动的说道:“娘的,咱们大隋也终于有大宗师来助阵了,看那些高句丽奴还怎么嚣张。”
林平安还不知道他在隋朝的军队中已经有了个“天剑”的外号,这是对应宋缺的天刀。能和天刀对决而打成平手,不是天剑是什么?
傅采林带着傅君婥、傅君瑜、傅君嫱三位女弟子杀散城头隋军之后,看着隋军再一次败退,傅君婥喜道:“师父,隋军应该不会再攻城了吧?”
“再攻杀回去就是了。”傅采林淡淡的道。只是刚说完,他的脸色一僵,转身望向隋军后方上空的那把巨剑。
“师父,那是什么?”傅君婥骇然的问道。
“中原的大宗师来了。”傅采林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天空中的巨剑出现片刻便消失了,而一道鬼魅似的身影从隋军头顶天空掠过,那道身影仿佛瞬移似的,一步踏出几十丈,几个闪身就踏足辽东城头,站在傅采林面前。
林平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傅采林。傅采林长着一张异乎寻常的脸,上面的五官极其别扭,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却全都挤到了一张脸上,真丑。林平安都怀疑傅采林他老妈是不是把真人丢掉,把胎盘捡起来养大了。
而傅采林的三位女弟子都是长得极为标致的女子,和傅采林站在一起,让林平安想起了美女与野兽。
“欺负小兵有什么意思?要不我陪你耍耍?”林平安笑道。
“天剑林平安?”傅采林脸色有些凝重。从刚才林平安出现时用的身法,林发现自己的身法和速度都稍有不如。
“天剑?”林平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隋人给你取的外号。”
“我还不知道,不过挺好听的。”林平安点了点头。
“打一架?”
“你这是趁人之危。”傅君婥怒道:“我师父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你现在和我师父打,就算赢了,也不是英雄所为。”
林平安转头看了傅君婥一眼,回头对傅采林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两个时辰,我先去杀两个时辰的高句丽人,杀他个几千人再来和你打?”
傅采林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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