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秀请来了村里的老大夫,虽说林念远会说话是个天大的喜事,但是胆战心惊的林阿秀还是坚持让大夫来看上一看,若是真好了那真是万幸,若目前好的状况只是暂时的,他们也能做好心理准备。
站在一旁捏紧手指看着颤巍巍的手在林念远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分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林阿秀却仿佛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擦不了也散不了。
喻识渊心有所感,慢慢站到林阿秀身旁,伸出手在对方后背上慢慢拍打着,无声安慰着,好像在说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会在这里一直陪伴。林阿秀转过苍白的脸,对着喻识渊勉强一笑,放开捏着的手,小心地抓着喻识渊的衣角。
挺直的脊梁,捏着自己衣角微微颤抖着的手,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脆弱和坚强两种看似对立的存在,喻识渊心中一颤,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你们站这么近是想憋死老头子我吗?”这位老大夫正是上次给白遇岁看脑袋的老先生,由于担心,林阿秀几乎是贴在老大夫身后的,随后喻识渊跟着站上来,抢占了第二佳的地理位置,同样担心的白遇岁只好择其次,站在老大夫的右边,而白修年谭阿麽和闻声而来的陈渡统统站在左边,一圈一圈把林念远和老大夫完完整整的围起来了。
怪不得越来越来,原来不是自己的老花眼严重了。
老大夫心中庆幸,严肃的咳嗽一声之后,身边的人一个个乖乖站远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小孩,但是担心有什么用,一个个都不知道懂点事,围这么近影响判断怎么办,你们负责吗?”差点被自己的老花眼吓出毛病来的大夫自然要撒一阵气,这个时候只要顺着被骂两句就好了,偏偏有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是要往枪口上撞,拦都拦不住。
“大夫,念远他怎么样了。”威严的声音被打断,老大夫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转过头,瞧见的是个眼熟的小子,盯了半天才认出这不就是那个撞破头的小子吗,怎么个头长了就是不长其他的东西呢。
哼,不过为了他这大夫的形象,他才不和小毛孩一般见识。
轻哼一声之后才慢慢说道:“这孩子啊,嗓子没什么问题,估计你以前在这镇上也看过不少大夫,若这孩子一直不说话,那是一定查不出什么毛病的,就算是老头子我也是不知道的。这好就好在现在会说话了,以前的问题啊也算是解决了。”老大夫高深的说了一大通,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个情况,这当大夫这么多年也算是长见识了。
“那、大夫,远儿他现在是不是完全好了。”林阿秀满含期待地望着大夫,把小念远牵到自己的身边,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像是永远都摸不够一般。
“这孩子以前压根就没问题,我不知道这孩子以前经历过什么,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种病例,就是说,你的孩子从前是不愿意说话,现在愿意说话了,也算是心结被解开了,所以也就好了。”
“看来是心理问题了。”白修年心疼地望了一眼林念远,第一次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安静地有些过分了,乖巧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大概是以前的生活环境让念远心生抵触,对外界有莫名的恐惧,所以才选择封闭自己,这种情况在医学里也算是很常见吧。
“这位哥儿你也懂这个?”听见白修年的嘀咕,老大夫这耳朵分明就不像是一个老年人该有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啊……”被突然伸过来的脑袋给吓坏了,白修年下意识地躲到陈渡身后,探出头看着老大夫。
“哼。”瞧了一眼身材高大的陈渡,老大夫悻悻的把身子收回去,整了整衣服说道:“你们知道的,医者吗,失态了。”
“没事。”白修年摇摇头,他倒是觉得这个人老而有趣,且对医学很执着,到这个年纪能有这种心态也算是不枉人间这一遭了。
“嘿嘿,那这位小哥儿,以后咱们有空探讨探讨你口中的心、心理问题。”说完,不去看陈渡怨念的眼神,拍拍屁股就跑远了,这腿脚好的呀……
真是一言难尽。
“陈小子你别生气,那老头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但人还是很实在的。”见陈渡一脸要吃了阿秀家院子里的门的模样,谭阿麽及时出口缓解缓解气氛,若这小子一个没绷住追过去把那老小子给揍一顿可怎么办呀。
陈渡收回目光,伸出手捏了捏白修年讪笑的脸才收回臭脸。
而另一边则在上演温馨的戏码,白修年伸手环住陈渡的要,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住咧嘴一笑,用头拱了拱对方的胸膛,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笑成了煞笔。
能拥有这样的爱情,这样的亲情和这样的友情。
算不算得了老天的优待?
所以啊,偷偷开心一下怎么了。
拉着不情愿的白遇岁出了阿秀阿麽家的门,光明正大的牵着陈渡的手走在街上,望着一步三回头的白修年,心中叹息,果然是弟大不中留啊……
不过这句话为什么有点怪怪的。
“修年,你为什么这么开心。”白遇岁落后两人一大截的路,一心念着林念远的他自然听不到两人的悄悄话。
“因为有值得开心的事啊,不是吗?”明亮的眼眸侧过头望着陈渡,歪着的脑袋展现出这个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特性,狡诈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