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个铜板,您收好。”谭洋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上酒楼里的两个伙计,一个收鱼,一个付钱,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这样他这个管事也就负责在一旁看着就行,免得两人忙过头收了不新鲜或已经死了的鱼。
收鱼的地点放在了百家村平常村里公布重大事物的大空地,大空地上有一棵百年大树,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种下的,只是百家村存在的时候,这棵树就有了。
一群人站在树荫底下,也不会觉得晒得慌。
瞧着这一圈卖了鱼收了钱的笑脸,大概他们心里想着,就算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也是值得的。
“一共十五个铜板,您收好。”手脚麻利地把鱼放在称上,慢慢拨弄着,平衡两方的重量之后,看看对应的重量,心算了一番,随后报上一个数量。不得不说在酒楼呆了好几个年头的伙计就是不一样,至少这算账的能力让围在一旁的卖鱼群众表情各异。
但更多的是从中看见自己孩子的希望,若是让家里的小子学上些简单的算账能力,那么也一定能在镇上的大酒楼里谋上个体面的工作,瞅瞅谭家的小子,瞧着这架势,这小子手底下竟然也管着两个人,这可真不得了。
若是卖鱼的两个小伙知道了村民的想法,那可是要出声反驳,他们管事岂止是管着两个人啊,自从这酒楼生意好了起来之后,这掌柜的对管事可是十分信任和重用,若是碰上掌柜的有事不在,那么管事就是他们酒楼的一把手,什么都他说了算。
不过他们也算是从心底佩服这位管事,他们在酒楼也干了很久,虽说也不曾偷过懒,但和管事比起来,那真是自愧不如,这些事他们对于谭洋能爬得这么高心服口服的原因。
谭洋站在树荫底下,望着涌动的人群出神,脑海中想的却是白哥儿跟他交待的事情。
摇了摇头,虽然他十分敬佩白哥儿的能力,但是这次却觉得有些悬,若是算准了,那白哥儿可就不只是聪慧那么简单了。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枉然,还是仔细盯着点眼前的鱼吧。
谭洋的思绪还没有落下,前头就传来两个小伙计的惊疑声。
“你们磨蹭什么呢,怎么,轮到我就不想给了!”谭洋转过头以往,这大声嚷嚷的不是吴英还能是谁。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其中一个伙计的鼻子,那个伙计手里拿着几条鱼,看来是吴英拿来准备卖的,看来还真是出了问题。
谭洋心中叹气。
这个白哥儿果然是不简单啊。
“出什么事了。”
“谭管……哥、谭哥,你看这个鱼。”鱼用篮子装着,篮子是他们自己的备的,这样避免了称重时出现容器不同的误差,谭洋探头一看,瞅见鱼尾巴后面的红印,心中一沉,抬头望着吴英的目光也变了。
“我说怎么轮到我就磨磨唧唧的,原来是谭小子啊,这全村都知道谭家和陈家走的进,而且恰巧陈家的媳妇儿就是我家那嫁出去的白哥儿,这世道也是奇怪,嫁出去的哥儿偏生要从背后使先小手段,莫不是我家那嫁出去的哥儿要看着他阿麽日子不好过才舒服?”这吴英瞅见谭洋就起劲了,一口一个嫁出去的哥儿,一口一个阿麽,好像之前的恩怨就这么随过去的日子消散了一般。
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好,这鱼就算卖不出去也得好好膈应这两家人,让大伙都瞧瞧。
若是白修年没有算准这一出,这谭洋一次好好的为村做贡献指不定要被说成怎样,听见周围已经开始指手画脚的人群,谭洋也是真的不理解,这些人活着活着就好像把之前的记忆都丢失了,又或者他们已经习惯了站在旁观的位置理解事情,又或者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对外,凡是有热闹就凑上来,凡是有话就往耳朵里塞,管他真的假的。
还好谭洋也没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卖鱼群众之上,他用手指翻了翻一篮子的鱼,这些鱼分量还真是不小,看来费了不少功夫啊,毕竟要早早的趁没人的时候赶到鱼田,随后还要不知不觉回到家中,最后就是考验心理了。
毕竟偷了他们的财物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谭洋也是有些佩服的。
“谭哥,这鱼怎么和咱们酒楼里特定的鱼一样啊?”见谭洋久久没有说话,那个最开始被吴英指着鼻子的小伙开口了。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凝重,他们虽然不明白吴英手里的鱼怎么会变成酒楼里特定的鱼,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似乎都挺热闹的。
于是心中的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就这么窜了起来,凝滞的空气突然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