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对上,表面是高温闷热的晴天,实则一场极高毁灭性台风酝酿中。
钟凌峯看到她眼底里的讥笑与坦然,似乎她不在乎,不在乎钟家,不在乎所谓的辈分。
只不说气气他而已。
“我是要你清楚现在你的处境,在这个家你要全然听我的,我叫你坐,你不能站着,我问你话,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不然,你家那个破公司明天给我破产,不想的话,你给我活得像一条狗,见到我立刻摇起你的尾巴,懂吗?”
狗,摇起尾巴。
繁枝眸子恍惚了一下,“懂。”
钟凌峯问道:“谁的?”
繁枝回:“段浩桀的。”
钟凌峯眼眸转了一圈,唇角上扬,轻蔑一声,道:“原来如此。”
转身离开繁枝的卧室,一步跨过地板上的弯曲的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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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顺变。”医生说。
钟凌峯点了点头,下巴微微挑起,眼眸半眯着望向病床上,如同外星人般皮包骨,肌肤衰老,全脸上一层一层褶皱,钟英资安然紧闭着双眸。
护士将白布缓缓全盖住钟英资全身,往太平间推去。
殡仪馆。
繁枝一身黑色套装裙,穿着一双黑色皮鞋,秀发披着,跪在钟英泽灵牌前,低下头嘴里小声念着经。文。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体内惊喜欲狂,时隔一年她终于自由。
她不再是狗,不再需要听家里的话,她只是她,繁枝。
繁枝低着头喜笑颜开念着经。文,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
每个前来吊唁的人,轮流将手中白菊花放在棺材前方的桌子上。
钟凌峯站在一边鞠躬感谢,有些是钟英资年老的老朋友,钟凌峯弯下腰相互紧握对方双手,叙说一些节哀顺变、想开点的话语。
“辛苦了。”
“没有,一定要身体健康。”
“都这个年纪,好好好。”
钟凌峯回正身时,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繁枝,瞟到她脸上那道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的侧脸时。
倏地,钟凌峯瞳孔震颤,这次他没有当场揭穿繁枝,继续接待来客。
无论如何,今天要顺顺利利度过。
整个殡仪馆站满了人,都是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人目光注意到正在念经的繁枝,年轻貌美的模样很吸引人,特别是她身上那股秀雅艳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有些人是长时间居住在国外,为了这场葬礼赶回来,不认识繁枝。
“她是谁?钟凌峯。。。老婆?”
“钟凌峯他‘妈’才对。”
“看起来年纪才二十几岁,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