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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字又没有后话了,尽管工作人员不认为秦渝是嫌麻烦,想要推掉一份责任,还是按照流程告知说:“我们不建议将国人葬在国外,您如果不想亲自处理,我们可以发一份电子授权书过去,您签字后传真过来,我们可以代为处理。”
“不,不是的,不用。”
工作人员这才从言语之中真切感受到了秦渝的慌乱,他安静地等待着秦渝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他。。。”秦渝松开始终吊着的一口气,释放了胸腔乃至腹部的紧绷感,“他还在吗?”
这话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对于常年在职的工作人员来说,并不难理解,“还在。”
“稍等。”秦渝将听筒放置在桌面上,然后敲亮已经熄灭的电脑屏幕。
键盘音很轻却很急,跟他的心情一样,如死灰,又急躁。
他很快拿起听筒,说:“我会过去,最迟明晚,我一定到,请务必等我。”
他要去接温辞回家。
这通电话结束之后,秦渝恍惚了许久,脑子再次变得空茫。
他的小辞不属于他了,且永远不会再属于他了。
秦渝这天的安排原本很满,自温辞走后,他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但自那通电话接进办公室之后,那道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能再被敲响。
发生这种遗憾,除了告知当事人以外,林林第一时间上报了最高负责人,那是秦渝的恩师,自然通情达理地为其推掉了当日要务。
中午接的电话,秦渝下午四点才走出办公室。
他的面色如往常那般平静、沉稳,让人瞧不出丝毫悲伤,但就是莫名的,让众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原本只是缠绕在他身上的孤独感,仿佛骤然间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似乎没有未来了。
他往返于几位同僚的工作室,每一次进出都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
大家心照不宣,沟通内容仅限于工作,甚至没有多言语一句“节哀”。
直到自己的工作交接完毕,他提交了休假申请,没有具体期限的休假申请。
外套穿上身,手机放进口袋里,那个伴随他多年的公文包被遗忘在沙发角落,同已然关机的电脑一起被丢弃了。
他一路走出律师事务所,步步四平八稳,心无旁骛地一个眼神都不曾有丝毫停留。
林林腰背直挺着注视,眼眶微红,只觉得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像个明知败局已定却不得不奔赴战场的落寞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