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发许诺道:“老八,等会给我使劲打,那个人牛皮哄哄,看着就烦。”老八道:“我的事也得办,现在混社会不容易,大家都得用钱。”黄头发道:“好说,只要今天打得爽。”
老八得到基本满意的承诺,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是哪一个房子?”
黄头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在楼上。”
老八嘴里叼着牙签,单手扛着甩棍,带着两个兄弟神气活现地上楼。
老八是社会人里面的边缘人物,算是人见人厌的烂滚龙,根本进不入真正的圈子核心。圈子大哥们都知道这家店是杨洪兵家的,一般都是来照顾生意,从来不在此地打架。他没有接触到这种信息,一点都不知情,稀里糊涂的就闯了进来,还不停地推门。
接连推开两道门都没有见到光头大汉,推开第三道门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个头上有伤疤的光头大汉。
黄头发指着王桥,喊道:“就是这人,就是这人,头上有伤的光头,弄他。”
老八见到在里面吃饭的人,顿时就愣住了。一条头上伤口的大汉则坐在圆桌的主位。在老八心目中,档案局干部都是弱不禁风的书生,谁知这个档案局的干部却是一条威猛汉子。这是让老八发愣的一个原因,更关键的是里面的吃饭人有大哥洪平,有搞建筑的姚建设,这两个人物都是他惹不起的。
老五倒是认识这条烂滚龙,道:“老八。你有什么事儿?”
老八虽然与老五在名字上听起来很接近,但是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老五是昌东帮圈子里的悍将,老八在社会人圈子里算是块烂泥。
老八朝黄头发看了两眼,直接将人出卖了。道:“他叫我来的,不知道洪哥在这里。”
洪平不愿意搭理此人,直接示意老五打发他。老五道:“你来喝酒,带着甩棍来敬酒。”老八赶紧将甩棍收了起来。老五提高声音道:“走啊,非得在这里现眼。”
黄头发看到这一幕有些傻眼。他原本以为老八是有面子的社会大哥,可是进了这屋。明显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老八,他暗道:“马的,还有人招摇撞骗扮黑社会。”
洪平见老八还站在屋门口,道:“你跟他啰嗦什么。”
老五作势就要站起来,老八吓了一跳,赶紧道:“对不住。打扰了,各位老大慢慢喝。”退出走道,他恼羞成怒地踢了黄头发一脚:“你他马的不知道洪哥在上面,害得我丢面子。”
黄头发看到老八在面对真正社会大哥时的窝囊劲,便去了对社会人的敬畏之心,被老八踢了一脚,立刻就还了一拳。道:“马的,你是什么大哥,完全是个歪货。”
两人在过道上扭打起来,一时之间谁也占不了上风。老八带来的两人也不帮忙,站在走道上袖手旁观。
老八在多年前是以前大哥老胡的小弟的小弟。如今大哥老胡早就上岸做起生意,不太理会江湖上的事。老胡的核心人员都跟着做生意,外围人员四散零落,各奔东西。老八属于外围的外围。没有大哥罩着,混得跟狗屎一般。
老八靠着混社会时间不短,围了三五个不入流的小兄弟,在外面骗些吃喝,东拉西扯地混日子。
黄头发、谭平这些年轻的官家子弟涉世不深,掌握的资源不够多,与黑社会更是两条道上的马车。谭平和黄头发偶然间认识了老八,被其花架子骗住了,便想收为己用,想利用老八做点平常正规渠道不好解决的事。他们独立出来做事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社会关系,找老八是被蒙,也是根基尚浅的原因。
老八早年跟着跑过土建工程,主要是挖土方,黄头发的父亲恰好管着这一块事情,老八便想着让黄头发搞点小土建。
两条原本不相交的线交在一起,形成比较松散的关系,能够互相利用,但是没有形成利益共同体。
与老八扯虎皮作大旗骗吃骗喝不一样,洪平的核心圈子都是从昌东来的人,被称为昌东帮。这几年发展得非常快,在道上的风头早就盖过大哥老胡。昌东帮最大的特点是组织严密,精于计算,做事踩着法律的红线,没有特别劣迹,没有民愤。但是他的对手会觉得非常难受,又无可奈何。
洪平初到静州时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争夺业务时与姚建军有过一次冲突。冲突以后,姚建军当时正在施工的工地的必经之路被周边村民莫名其妙挖断,韩风带人与周边村民打架每次都吃亏;县政府还总是能收到村民有理有据的告状信;兄弟们去夜总会就被人举报,赌点钱也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