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琪道:“那就说明我表演得很不错。”
王桥竖起大拇指,道:“相当不错。”
吕琪道:“牛清德会不会报复?”
王桥轻轻摇头,道:“现在不比当年,他固然不是原来的他,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他没有办法报复我们,只能吃哑巴亏。这是低档次的意气之争,他都不敢跟大哥说起。他的大哥是牛清德,县委副书记。不管这些了,我们继续聊旧乡时代的话题。”
吕琪道:“我更想知道从看守所出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的细节。我的日记里记了很多事,包括我后来到了你们家,还到过旧乡学校,日记里都有。你为什么不回传呼?从看守所回来,传呼总能恢复吧,我是一直在给你打传呼。你说过一些,但是不是太细,我想结合我的日记,再听你讲。”
吕琪记忆一直没有恢复,王桥怕讲得太多让其模糊不清,便从小事到大事,一步一步慢慢讲。关于到看守所到出看守所这一段,在信中并没有写得太细。今天吕琪再次问起,王桥又讲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吕琪一边听一边摇头,感叹“命运捉弄人”。
聊了一会,王桥道:“今天晚上你还是住在我的家吧,我家在电力家属院,是出租房,有两个卧室。”吕琪道:“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去开宾馆。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那个阶段,心里上还有坎。”王桥明白其意思,道:“和十年前相比,你也变了很多,以前说话没有这么直接。”吕琪道:“有变化才是正常的。我不想隐瞒自己的变化,那没有意义。”
正在吃着肥肠火锅鱼,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有牛清德的声音,也有另一位熟悉的声音。王桥道:“这就是老舍的茶馆,各色人等都在这里聚齐,外面有人熟人出现,你可以去认一认。”
打开包间门,就可以见到一个光头汉子正在和牛清德撕扯,互相抡拳头。
王桥问道:“你认一认光头汉子是谁?”
吕琪脑海中就出现了那张集体相片,回想几秒钟后又与眼前人辩认,道:“他是赵海?”
王桥夸道:“完全正确。”
牛清德长得又黑又粗,赵海则是一个瘦小个子,再加上牛清德还有人在拉偏架。场上局面对赵海极为不利,赵海接连被打了几拳,嘴角鼻子都在出血。
吕琪道:“这样不行,要制止一下。”
王桥点头道:“赵海是我请的客,明天要在一起吃饭,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王桥正要出声制止,形势却急转直下,一直处于下风的赵海不知从什么地方抓起了一个啤酒瓶,迎头砸在了牛清德头上。这一下砸得极狠,牛清德额头上一下就溅出鲜血,啤酒瓶也爆裂开来。
赵海极为冷静,手握着小半截啤酒瓶,冷冷地道:“这是我和牛清德的私人过节,无关的人走开,免得血溅在身上。”
小半截啤酒瓶有很有尖锐突起,如果被捅上,绝对是一个血窟窿。
周围人都不敢往上靠。
赵海出现在此地确实与王桥的邀请有关系。他提前一天回昌东,到旧乡的村里去看过被自己“强奸”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顶着被强奸的帽子,在乡里臭了名声,没有人敢娶,至今单身。而且,她还拖着一个油瓶,据称是强奸犯的娃儿。
赵海从监狱里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旧乡。他今天上午在静州批发市场偶遇到开商店的魏官妈妈。他听说此事以后,立刻就回到了旧乡,找到了那个女孩子,还见到了那个“油瓶”。从见到那个“油瓶”起,赵海便明白这是自己的儿子。他对那个女孩子道:“我要娶你。”
女孩子倒没有说什么,其“岳父”拿着锄头将赵海追了三公里。
从旧乡回到城里,赵海一直在街道上独自乱走,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深深痛苦之中,难以自拔。晚上,他独自来到肥肠火锅馆老店,在底楼喝酒,消解苦闷。正在喝酒时,他听到了二楼牛清德打电话的声音。
赵海坚持认为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牛清德那次捉黄行动。那次捉黄行动以后,自己和王桥被踢到了村小,这是便是自己所有苦难的开始。因此,他听到牛清德的声音以后,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
从监狱出来,赵海混迹于社会。其性格本身就偏激,特殊经历让其变得心狠手辣。他用啤酒瓶将牛清德砸倒后,震摄住众人,又弯腰将啤酒瓶狠狠地戳在牛清德大腿上,然后大摇大摆走了。下了楼后,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跟随牛清德的人全部被瘦小个子的凶残所吓住,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
(第四百五十一章)(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