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别动,这里还有只壁虎。”
“啊。”江小婉的身体都僵硬了,哪儿还动弹得了,想用余光捕捉下壁虎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看到,“快帮我抓住它,快呀。”
杨大波小心翼翼的探过身,作势在虚空里划下,指节与石壁轻微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响。
“抓到了吗?”
“抓到了。”男人把手掌摊开,里面什么也没有,江小婉这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作势举起粉拳要打,杨大波忽然凝神做个噤声的手势,再次把目光投向那块石壁。
用中指指节在上面敲了下,依旧发出清脆的“笃笃”声,与想象中的声音截然不同。江小婉也察觉到异常,于是脸色郑重的在旁观察,“难道这块石壁是空的?”
杨大波没有回答,联想到洞穴外面的那几排摩崖石刻,他隐隐觉得石壁的背后也许会隐藏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玄机。
他让江小婉后退一些,用指节在石壁周围敲击几下,大致确定范围之后,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摁在石壁上,也没见他如何发力,石壁轰然破开一个大洞,空气中立即弥漫起细密的烟尘,从里面冒出一股阴湿的潮气。杨大波用手臂掩住口鼻,正要进去,被江小婉一把拉住。
“先等等,等里面的霉气散尽了。”江小婉适时提醒道,到了这种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
两人在洞口等了半晌,直到再也没有那股霉气,杨大波这才拿起根树枝点燃了做火把,一点点摸索到里面。江小婉不放心,紧随在后。
脚步声踩到里面隐隐有回声传来,显然其后有很大的空旷。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甬道,低头看时,突然吃了一惊,只见在自己脚边,伏着一具骷髅。这情景实在太过出于意料之外,他定了定神,寻思:“怪不得叫玄丹冢,难道这是那个道士的坟墓?但这具骸骨怎地不仰天躺卧,却是呈俯伏的姿态?看这样子,这窄窄的甬道也不是墓道。”
低头看那具骷髅,身上的衣服早已腐朽成为尘土,身边放着两柄沉重的开山斧,尽管历经多年,在火把照耀下依旧灿然生光。他提起一柄斧头,觉得非常沉重,约莫着至少也有四十来斤,就算这么拿着都觉得吃力,能把这样的斧头当作武器的人,其力量可想而知。他举起斧头往身边的石壁上砍去,激起一片火星,仔细一看竟砍下一大块石头。
这斧头怎么会这么锋利,到底是什么宝贝打造的呢。又见石壁上斧头砍过的地方光滑整齐,好像刀切豆腐一般,旁边也都是利斧砍过的一片片切痕。回身看了眼江小婉,也是一样的迷惑不解。
举火把一路向下走去,之间满洞都是被斧削砍的鳞片痕迹,原来这条甬道竟是这人用利斧砍出来的。也许是他被人囚禁在里面,想要脱困,可是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走了二十几米的距离,只见地下又有两具骷髅,一个依偎在石壁上坐着,一个蜷曲成一团。杨大波不禁皱起眉头,原本以为这里只有一个道士,没想到不只是他,还有别人。
又走了数十米,顺着甬道蜿蜒向左拐去,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有七具骷髅,呈现不同姿态。不远处的地下丢着十来柄长剑,他走过去俯身拾起一把,那柄剑比平常所见过的宝剑要短些,剑身却宽了一倍,托在手里非常沉重。其余的宝剑,有的轻,有的剑身弯曲,有的剑刃不开锋,只是剑尖特别尖利。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江小婉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杨大波凝眉沉思,没有回答。
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观看,只见右手边的山壁离地面数米处向外突出来一块大石,大石下面的石壁上刻着几个大字:“天下会盟,共诛玄丹。”每每个字都有斗大,深深镌刻在石壁上面,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意。
杨大波猜测,可能是这些人代表当时各个门派,一起来诛杀这个叫做玄丹的道士,没想到全部被困在这里,他们满腔气愤,没处发泄,就在石壁上刻上这几个字,以告后人。
又察看下旁边的石壁,上面则刻着一些“玄丹yin贼”、“无耻下流”、“天人共愤”之类的恶毒字眼。
杨大波不禁哑然失笑,如果说天人共愤可能还好理解,玄丹无非就是一个道士,怎么能说他是yin贼,还无耻下流,难道他做了什么下贱的事情,让这些人一起来诛杀他?不大可能。再下贱也不至于让这么多门派高人联手过来。
玄丹?玄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看到这些具骸骨,似乎都是身负绝艺的门派高人,遥想当年,这些人联手对付玄丹,却没有一个人生还,那么这个道士的能耐简直匪夷所思。
眼看着木棍就要熄灭,赶忙从地上拾起一支用过的火把,重新点燃。
来到这片空旷的正面,高举起火把一看,只见石壁上镌刻着数十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故玄之所在,其乐不穷……”
刚刚看了几行,杨大波便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浑然忘了周围的世界。心里反复在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把这些古奥的文言与自己曾经修习过的丹书铁卷一经对照,竟发现很多地方竟然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