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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二人的食欲被勾了起来,接过夏醇递过来的螃蟹,学着他的样子沾了点酱汁。鲜嫩的蟹肉和略带酸味的辣汁交融出曼妙又刺激的滋味,令人忍不住吮指回味,欲罢不能。
辣椒刺激的大脑区域,就在能够让人产生快感的区域附近。蒙萌整个人又活了过来,浑身都暖和了,脸色也红润起来。丰羽织也是胃口大开,一改矜持,没一会儿就吃了三只大螃蟹。
夏醇吃着美味蟹肉,品着酷辣酱汁,又打开水壶喝了一口自酿的酒,顿时感到痛快淋漓。见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便向丰羽织问起了女鬼的来历。
丰羽织掏出一方格子男士手帕,轻轻擦净嘴角:“这我怎么清楚。”
夏醇:“你们抓鬼驱邪之前,不需要掌握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吗?”
“没那个必要,”丰羽织露出迷人浅笑,轻描淡写地说,“解谜是客户的事,我们救援者只需要在客户求援的时候提供帮助就行了。不肯离开人间的鬼迟早会成为祸害,我的责任是消灭它,不是超度它。”
蒙萌这会儿有了精神,抓着蟹壳说:“关于那个女鬼,我在附近镇上做了调查,据说每年之中的这一天都会穿过整片树林,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天亮之前便会消失在林中那片最深最大的沼泽之中。黑木树海之所以怨气深重,引来那么多人自杀,就是因为这个女鬼的存在。”
夏醇好奇道:“很多人都见过她吗,有人知道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吗?”
“不清楚,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已经持续了很久,可能有几百年也说不定。”蒙萌掏出笔记本,看得出她是用心在进行这次凶灵之旅的,“很久以前,黑木树海中并没有沼泽,而是干燥的土地。林中深处有一座山,两脊高耸,顶部相连,传闻是佛祖为惩罚世间罪业而降下的罪枷所化,被当地人称为罪枷山。”
“佛祖为了封住某个东西的魔性,特意将它关在罪枷山屠恶寺里,交由八百烈火金刚镇守。罪枷山屠恶寺代代皆为武僧,手持屠魔金刚棍,荡尽一切罪恶。千百年来,相安无事,然而不知何时,一位佛修堕入魔道,破毁结界,导致几千年的修业毁于一旦,整座罪枷山轰然移平,连同镇守的魔物一起沉入沼泽。”
夏醇一边听一边拿着木棍在地上勾画:“这个当地传说我也听说过,可是跟女鬼又有什么关系?”
蒙萌煞有介事地说:“有人说女鬼就是破坏结界的始作俑者,才引发了那样一场浩劫,将山移平,化作泥沼,那些僧人随之被埋葬,怨魂至今仍在泥潭地狱里受苦呢。”
难道女鬼想要的,就是佛祖关在屠恶寺里的魔物,借此修炼入魔,褪去怨灵虚体?想到这里,夏醇觉得自己在不科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好在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得津津有味,观看人数也有所上涨。
可惜,积分距离完成任务依旧遥遥无期。
正在这时,丰羽织挺身站起,散发出凛然正气直斥林间:“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速速现出原形!”
林中飘过一抹白影,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丰羽织对二人道:“故事也听够了,现在我要去抓鬼。你们俩留在这里,免得遭到波及,损伤性命。”说罢便脚步轻盈地飘出数米,隐没在林海中。
余下二人哪肯守着火堆干瞪眼,夏醇是为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蒙萌是好奇心猎奇心齐齐爆棚,都没有什么犹豫便跟了上去。
穿林越泽,越走越深,脚下所着地面也变得愈发泥泞,显然是接近了林海中心的泥沼地带。前面的鬼和阴阳师速度极快,为了赶上见证奇迹的时刻,夏醇也是疾风一般从林中掠过。
忽然一阵阴风穿过树林,叶子被打得簌簌作响,夏醇胸口一紧,仿佛被千钧巨石压住,顿时喘不过气来。眼前出现一片湖泽,在月光下泛着冷冷水波,一白衣长发女鬼立在湖畔,周身黑气缭绕,几乎将她整个人遮住。
夏醇激动不已,伏在一块岩石后面悄声说:“恐怖片的标配——白衣女鬼出现了!”
“这真是鬼吗,按主播一贯的尿性,不应该冲上去研究一下怎么吃好吗?”
“啊啊啊小伙伴们抱紧我!”
“这鬼也太好看了吧,我要把持不住了!”
女鬼正如传闻中那样沿着湖畔散步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丰羽织祭出一道风劫符,瞬间便将女鬼身上缭绕的黑气打散。
女鬼一声尖啸,长发如海藻般浮动,衣袂飘然而起,赫然化作一团白雾,将丰羽织裹在当中。
“丰先生不会有事吧!”蒙萌终于赶到,躲藏在夏醇身边,一边喘气一边担心。白雾陡然凝固,化作万千冰粒,被裹在当中的丰羽织身影已经模糊。女鬼能破佛祖结界,坏金刚不灭之体,想来一定凶恶至极,十分了得。这么一想,阴阳师先生怕是会有危险。
岩石后的二人担忧不已,忽然一道闪光划过,数道金符穿破雾气引来天火,瞬息之间便烧尽鬼雾。丰羽织毫发无损,长身鹤立,口念束缚咒困住化形厉鬼。
“666666,这波操作太帅了。”
“我要爱上阴阳师小哥哥了!”
“主播快去看看女鬼长什么样。”
夏醇的确很佩服丰羽织的本事,不过还是有点疑惑:“丰先生,这女鬼不是怨气很重,又十分厉害吗,这就把她抓住了?”
丰羽织一派闲适,淡然一哂道:“也要看遇到什么人。”
夏醇:“……”这个逼装的,得给101分,不怕他骄傲。
女鬼挣动不已,却摆脱不了强大的束缚。夏醇见她颈子上有一条红线,正想凑近瞧个仔细,丰羽织却抬手扬起咒符,要叫她烟消糜灭。
“喂,那边有个人过来了。”蒙萌伸手一指,两个男人同时看了过去。
幽幽泥泽上传来泠泠声响,一个装扮奇异的人步履平稳地自远处走来。他装束似武僧短打,头戴斗笠遮住眉眼,手持金刚降魔杵,上面坠着铃铛法器,每走一步,便发出清冷脆响。
夏醇愕然不已,倒不是这身打扮过于古旧,而是那人如同月光所化,虚虚实实透着淡淡青光,仿佛只是个投影。
正观望之际,夏醇余光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那个偷螃蟹的小鬼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夏醇冲那孩子招手,希望他能过来,但他还是如之前那样无动于衷。眼看鬼气森森的僧人就要走近,夏醇低声说:“丰先生,这个鬼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