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傅令元沉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明明打给栗青,却是他接电话,阮舒丁点儿准备都没有,刹那间只觉飘飘忽忽的心像是重新寻到了支点,有什么悄悄落了下来,让人平静安宁。
她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
他也不问,陪着她沉默。
顷刻,她淡淡地回:“嗯。是我。”
傅令元就笑了。
“我知道。”他说。
笑声低低的,仿佛在笑话她犯傻讲了蠢话。
“……”阮舒握紧手机,微窘而尴尬地眨了眨眼。
一时间又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阮舒听到电话那头打火机啪嗒的一声,格外清脆。
“你怎么还抽烟?”她蹙眉。
“没抽。”傅令元解释,“只是闻闻烟味儿。”
声音比方才含糊,明显是嘴里含里东西。
阮舒脑中浮现他习惯性抿着烟卷不点燃的画面,恍惚间似能闻到他独一无二的清冽烟草气息。
在大熊怀里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扯着闲,问:“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难道你不是找我的?”傅令元反问。
握着大熊的手,阮舒很想说“不是”,话卡在喉咙,死活出不来。
傅令元便又笑了。
“……”阮舒转移话题,“怎么还没休息?”
“和你一样。”傅令元回得不紧不慢。
“和我一样?”阮舒没有反应过来。
“嗯,和你一样。”傅令元压着声线,“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
他的音质本如沉磁,略一降调,便更散发出不动声色的蛊惑和暧昧。隔着电话,阮舒的耳廓都仿佛被他给烘得热烫了。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很享受,很惬意。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听他说情话了……
虽然以前已听过不少,甚至比今天这句不正经多了,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海宛若被和煦的风撩过涟漪。
蹭了蹭大熊的怀抱,阮舒牵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但笑意并未体现在自己的语音里,淡声否定他:“我还没休息是因为在想事情。”
“噢?”傅令元语音里的笑意则非常浓烈,反正就是知道她又在口是心非的意思,不过没戳穿她,问,“什么事情比想我还要重要?”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既然聊至此,阮舒干脆便顺势说下去:“前两天我在外面吃饭,碰到你以前的那群朋友了。张未末和单明寒也都在。”
“然后?”傅令元那边又传出他把玩打火机的啪嗒声。
“没什么然后。”阮舒微抿唇,“你的好朋友,单明寒依旧拿我当作你和傅家决裂的罪魁祸首,对我敌意满满。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张未末的感情好像看起来很不错,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你。”
“……”傅令元那边打火机的“啪嗒”声遽然停止,“你——”
阮舒也为自己生出的这个腐女想法感到些许尴尬,即刻跳过,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知道他们已经订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