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后脑勺忽而覆上来傅令元的手、掌。他的手很凉,即便隔着她的头发,她也能感受到氤氲而来的凉意。阮舒知他肯定又是洗的冷水澡——每天早晚各一遍冷水澡,也亏得现在不是冬天,亏得他素来身强体壮。
“傅太太吃飞醋能不能有点合理的依据?”手掌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傅令元嗓音沉沉的,貌似生了愠怒,“我如果在外面吃饱喝足了,还用得着再回来让自己受罪?我直接睡外头岂不最舒坦?”
阮舒的声音闷在枕头里,淡淡自嘲道:“抱歉……可能我最近真的太闲了……没什么正经事可做,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了……”
眸底应声闪过一抹幽深,傅令元盯着她乌黑的发丝,沉吟片刻,薄唇轻启:“约好医生,你后天去复查。复查结束,有大把的时间,傅太太可以计划一下想去哪里透气,我会把那天空下来陪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复查。而且终于给出了准确的时间。那天假装无意地问起之后,他好像很快就把事情抛诸脑后,阮舒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也就不再追问。
可她自己私下里可是数着日子,随着一天天临近,他无丝毫动静,她本有些焦虑,打算这一天瞅个机会旁敲侧击,现在倒是省了麻烦。
捺下喜悦,阮舒刻意安静了两三秒,才戏谑着回应道:“我以为三哥应该早就迫不及待地将复查结束后的时间安排好了。”
傅令元自然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顿时闲闲散散地勾唇:“我确实迫不及待。我迫不及待地每天都在考虑,等傅太太出了月子,我们要解锁什么新姿势。”
他伏低身子,凑在她的耳畔,暧、昧的笑音满满:“影音室里的那些限、制级影片,傅太太不是观摩过很多了么?也该学以致用。”
阮舒:“……”
傅令元拨开她的头发,在她的后颈细细地吻:“傅太太用不着胡思乱想,你的魅力依旧,否则我也不会每天都在傅太太的身、上找慰、藉。”
他口吻不觉柔下来:“只是不想再伤到傅太太。我忏悔,我之前在性、、爱这件事上,确实对傅太太不太负责任……”
阮舒听言心间微动——看来这回的意外怀孕,真的警醒到他了。
他的吻从她的后颈游移来她的耳朵上,却是转瞬又恢复不怀好意的笑:“不过既然傅太太已有心理准备,那复查结束医生确认无碍之后,我们哪儿也不要去了,直接回来……忍了一个多月的鲜肉在怀,我如今只想死在你的身体里……”
阮舒:“……”
傅令元将她原本趴着的身体翻回来,面对面压下,落吻凶、猛:“傅太太好好感受,我是不是已经吃饱喝足了。”
又是一番隔靴搔痒的折腾。傅令元最终的下场是再一次自己进浴室。出来时,阮舒已困意浓重地睡去,任由他像伺候老佛爷似的给她把身、上的汗擦干净,她眼皮都不再动一下。
清理完后,傅令元并未马上躺回去睡觉,而是去取被他锁了近一个月的她的手机。
同时取来的还有预先准备好的某些工具。
坐在沙发里,他将她的手机拆卸,镊子夹出小盒子里的长得像芯片的一样东西。
下意识地抬眸看一眼不远处床上熟睡的女人,眸底深处稍纵即逝一抹幽深,他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疑似芯片的东西安进她的手机内部。旋即,他重新装好她的手机,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
做完这些,他暂且再收起她的手机锁进抽屉里,最后关灯,回床上睡觉。
翌日,早晨送走傅令元之后,阮舒一个人上楼关进书房里,脑子纷纷扰扰地想了很多事情。
明天就要去医院复查了,也就代表着明天她终于能够离开别墅的范围。
那日收到纸条之后,留纸条的人都未曾再传递过消息,而且也没有告诉她,如果找到离开别墅的机会该如何通知。由此阮舒基本可以确定,陈清洲的这个暗桩,恐怕离她很近,是一个即便不用她通知,也能及时得知她行程动向的人。
只有能及时得知,或者准确来讲是只有比一般人要预先得知她的行程动向的人,才可以通知陈清洲做好救她的准备,不是么?
别墅里离她比较近比较容易探知她消息的,就是经常伺候她的几个佣人,而其中最可疑的便是这位月嫂。
傅令元身边不是特别容易安插人,这个月嫂是因为她坐月子而临时请来的,趁虚而入得很是时候。因为这个猜测,阮舒近日对月嫂进行了特别的关注了留意,不过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只觉得她就是个普通的阿姨辈的人。
而阮舒还有另外一个想法:陈清洲的这个暗桩,有没有可能,本身就具备能与她直接接触甚至直接救走她的条件。
假如是这样的存在,那就有意思了。因为这样的人肯定得是陈清洲已经埋了有一阵子,并且是傅令元对其信任的人。
屈指可数。阮舒首先就把范围锁定在了栗青、赵十三、九思和二筒四人身、上。
尤其是九思和二筒。
近日针对这两个人,阮舒同样刻意留心、稍加试探过。
自然,没有结果。
想想也对,太轻易就露出马脚,还怎么当人家的暗桩潜伏在此?
终归,如何解救的事情不归她管,她需要负责的找机会离开别墅范围的任务已然完成。阮舒本打算为明天的逃离做些准备,很快又恍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准备的——是要逃,又不是要出远门旅游,难道还要收拾行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