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就好像杀人老母还要让人家列列人家母亲的罪状。」
最后江芙玥走时,问了我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你说我皇叔还能活多久?」问完后还一把扯下了系在我腰间的那只鸳鸯佩。
我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可是我又不能跑到皇宫里去揪皇后娘娘的头发。眼下在我手边的,只有明华。但是对于明华,我一直是有疑问的。
当初派慧姑姑去打探到底谁照顾过我姐姐时,就探出了明华,现下江芙玥也已经肯定了这点。昨夜苏阔说明华照顾太子妃有经验,那必然是有的,毕竟不是谁都能接连照顾两任太子妃的。可是明华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明华到底是谁的人。撒谎说自己未曾见过我姐姐,江芙玥前脚刚说了蜜浮酥宸贵妃做得好,江越渊后脚就来问我为什么喜欢吃,而当时明华也在场。我一度以为她是太子的人,可是她又打碎药碗将江越渊亲手准备的安胎药的残汁拿去验毒。
少时父亲给我请的教书先生常说不懂就要问,我虽然是个不听话的,但是我一直觉得夫子说的话很有道理。直接问是最有效的解决不懂的方式。
恰巧江越渊被皇帝急召入宫,于是当晚明华就跪在了我面前。
「明华,我姐姐待你不好?」我端坐在上位,手里捏了张帕子细细地拭着唇角的点心屑。倒不是嘴角真的有多少点心屑,而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娘便是这样问一个偷了她发钗的丫鬟的。我学着娘的样子掩唇轻咳了两声,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威严。
明华低着头,保持沉默。
我继续问道,「我对你好吗?」
明华点点头。
「明华,我对你好你却骗我,这事是否做得不厚道?照顾过我姐姐便是照顾过,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现在让我晓得了,你不是就很尴尬。」我将帕子从嘴角放下来,微微一笑。
看着明华的脸上慢慢渗透出来的恐慌,小脸慢慢变白,我满意地点头,「你不跟我说说你与我姐姐的事情吗?」
明华咬了咬嘴唇,不知所措地跪在原地。慧姑姑从我旁边走到明华身旁,叹了口气,「明华,你是知道娘娘的脾性的,娘娘只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明华仍旧沉默着。
「明华,你晚上睡觉时常做噩梦,是梦见先太子妃了吗?」绛绛这个开口有些突兀,但是却是她难得严肃地时刻。人家都说什么主子什么奴,慧姑姑像我娘,绛绛是完完全全像我,一模一样的不靠谱,平日里也没个正型。
绛绛的话说得淡淡的,明华却如同被雷劈中了。
明华的身子慢慢弓了起来,开始发抖,起来好像一只提线木偶,突然被人剪断了线重重砸在地上再也不能修复,明华抬起头,看向我,满脸的泪纵横着,哑着嗓子,嘴唇哆嗦,伸手来拉我的裙子,「我每晚都梦见,梦见她跟我说不要紧。」
「先太子妃教我读诗你们知道吗?她教我读诗!一遍一遍地念,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她跟我说以后会给我找个好人家,找个会念诗的好人家。」
明华的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裙角,指节泛白,伏着身子抽泣,「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她啊,每天晚上。娘娘您知道吗,先太子妃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在她落水以后见死不救,她教我念诗的时候,她知道我在她的药里下毒。」
「我以为她不知道,我以为她会恨死我。可是她不恨我,娘娘,您知道吗,她不恨我。她从水里被人捞上来以后,她抓着我的手说她知道我不会水,她临死的时候含着满嘴的血,叫我不要怕,她说她知道我有苦衷。我每天都做梦,我等着她问我为什么,我等着她说恨我。可是,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怪我!我每天都梦见她啊,每天啊。」
明华几乎哭得闭过气去,慧姑姑掰了半天,都没有掰开她攥着我的裙角的手。
我低头看着明华,我想去扶她,可是我动不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我几乎能想象出来当时的画面。
沈虑远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努力地往下咽血,手扶在蹲在床边的明华的肩膀上,笑着叫她别怕,笑着说不怪她,就好像,就好像当年安慰打碎她心爱的镯子的我那样,一遍一遍重复着「别怕,我不怪你。」直到最后一刻闭上眼,还在想这个小丫鬟怎么哄不好呢。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抬起胳膊,狠狠地擦掉眼泪,拽住自己的裙摆。「刺啦」一声,我的裙摆被撕裂,残破的金丝海棠一半在我裙子上,一半在明华手里,「谁叫你这么做的?!」
这个人在明华的喉咙里滚了许多遍终于落地,我闭上眼,皇后娘娘。
我点点头,「慧姑姑,你和绛绛先出去。」
「娘娘。」绛绛眼里含着泪,担忧地不肯走。我看向慧姑姑,慧姑姑抹掉眼角的泪,拉着绛绛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明华两个人。
「你是皇后的人,做的事都是皇后的意思。」
明华点点头。
「你为何给我的药验毒?」
「我总是出现幻觉,总是觉得自己将药粉倒进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