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阖上,顾斐波垂下了眼皮。
他们没看见青年眼底同样闪烁着精光,一种看见猎物的兴奋感,龇牙笑出声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铰链转动,电梯上移,年久失修,速度很慢,长年没有润滑过的生锈铰链运行的时候发出刺耳又尖锐的摩擦声。
电梯里没有摄像头,从通风口进来的空气颇为阴冷,不知道是不是刚从爆炸现场跑出来的缘故,顾斐波到现在都觉得鼻腔有股挥之不去的火燎味,玄铁化作刀片被左手攥在掌心。
叮——
26楼到了。
入目便是近三百平的圆形大厅,挑高近五米的天花板横梁上布满灰尘与蛛网,落地窗被蒙上厚厚的灰尘,远处高悬的太阳像是一团模糊的光团。
室内昏暗,两侧是深不见底的长廊。
顾斐波走到了大厅正中央,环顾一圈,远离了落地窗和长廊,背靠一块焦黑的墙壁,沉声问道:“既然要见我,又何必神神鬼鬼不露面?”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传的很远,甚至能听到些许回声。
没有人回答。
这就像是一座空楼。
顾斐波毫不在意,只是敲了敲墙壁确保不是空心,没有机关后,靠墙站着。
右手还在恢复,他不急。
脑袋一放空,他就开始反刍跟见面时的白色背心对话。
老实说自打看见白色背心的第一眼,顾斐波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傅炽派的人,就这几天看傅炽这小崽子的作风就知道。
重逢初见就要整个公司娱乐明星作陪,价值六位数的红酒按箱开,S+级的制作轻描淡写,两个亿的宣发费用只为跟自己玩场扑克。
傅炽嘴上不说,可砸钱这方面,排场绝对不含糊。
典型的暴发户嘴脸。
他安排的安保团队,必定西装革履,墨镜戴着,真枪实弹,甚至他不让人拿唢吶开道都算好的了。要是真让安保团队穿着背心裤衩来接顾斐波,那估计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更令顾斐波在意的是白色背心的假话,那人在话中冒领了傅炽安排来接应的安保人员身份。
可傅炽告诉顾斐波有安保人员来接应这件事才过了多久?
一分钟?或者两分钟?
对面是如何知晓的?
是正好被偷听到了吗?
不,周围人声嘈杂,现场过于混乱,那几个木桩子顾斐波自打最开始就留了心眼,以他们当时的距离不可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