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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失了神,再抬头外头已完全黑了,袁冬月忙起身,披了件淡紫兰绸披风寻出屋去。
她打一盏小圆灯,盯着脚尖顺青石子路在一片丛卉中走,晚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一起一落。因心底紧张,她粉腻的两腮浮起一点赤红,樱唇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她不知道祁寒会不会来。字条写得匆忙,她也并未和他约定在某处见面,她只得打着灯笼去前处花苑里寻。
“皇嫂。”
袁冬月当头一撞,踉跄地朝后退去半步。抬起头来,灯光印在祁寒那张没有半丝半毫神情的脸上。
“您找我?”
袁冬月心底一乱,忙低下头:“啊,对……”
“皇嫂可是有什么事么?”他看着她垂下的眼睫问道,语气很是生疏。
祁寒熟悉的气息又绕在她周身,一种淡淡的温热的香味。彼时的距离,倘她再向前半步都足以入他怀中了。
“殿下可还记得,你我二人那夜在秦王府中……”她有意问道。近些时日的变数与压抑早已让她无法承受,就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心底的悲痛委屈一如溃堤的洪水般无法控制,来势汹涌。她太想要发泄,太想寻求到一分安慰。
祁寒记得,那夜她怕自己杀她,便用那种方法来讨好自己。他心底摸不透她今夜唤他来,是为了兴师问罪,还是别的。他无法作答。
袁冬月扬起眸子来看他,眼下掩藏着一份苦楚与期待。好在,她惊喜地发现他的神情中仍有几分从前的害羞与青涩。祁寒匆匆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殿下感觉如何?”她便追问。
“嗯?”她仰起脸,闪动着鹿灵般纯情的目光看他的脸。
“……”
“我还好吧。”
他不愿再拜下风。
总在她面前显得太怯弱并不会有任何魅力。回忆起当初她还爱自己的时候,或许她喜欢的是那样的自己。
他轻轻吐了口气,努力地将语气说得随性,这才抬眼直视她。
“皇嫂约本王来您的寝宫,皇兄他知道么?”
袁冬月有一时的愣神。“呃,他──”
祁寒见她半分失措,心底霎时活络起来。
“您真的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吗?”他将手掐上她的后颈,垂着似水含情目,更贴近她些温柔地低声道。
手掌触上的那刻,袁冬月一惊,怔怔地抬起头与他对视,灯火葳蕤,将他那双极其秀美的桃花眼看得极致分明,她的身体就仿佛被闪电流过一般酥麻,再也站不住脚。她猛扑进他怀中,将脸紧紧埋进他胸膛里。她低语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