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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敢了。”
袁冬月立马扭头瞧瞧周遭景象,发觉离丽艺苑早已远出半里路。
她浑身使着劲,忙闹腾着从他身上跳下。
“……”
袁冬月整整自己的衣裳,努了努嘴。
“额,方才谢谢你了。”
祁寒忍着手臂伤口撕拉的疼痛,假装随性地晃了晃,以掩盖止不住颤抖的模样。
“无碍的。”
“嗯。”
袁冬月垂着头,不欲与他对视。
本便是趁着祁政赴宴的间隙才来丽艺苑,这会祁寒都已离宴,想来时候已不早了。
务须赶紧回东宫,否则祁政又要起疑心了。
“那,”她抬眸瞟他一眼,不自觉扑扇着眼睫,“那我先告退了。”
“别──”
祁寒抬手握住她臂弯,袁冬月刚转过去的身子被拉得一顿。
耳畔忽听得脚步阵阵,沉闷的,急促的。
二人顺着声响,猛撇头看去。
袁冬月、祁寒立于广袤的皇宫殿外,黑篮的天低垂着。火光晃晃,影影绰绰,百余士兵持着火把,佩着长刀。
光亮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内吞噬掉黑暗,直至只剩下一圈黯淡无处可逃。
眼前情景倏地缩影至祁政的眼眶中,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目瞪着,胸腔气得只快要炸裂。
模糊滚烫的火光,一层一层从外排开。那中央的人儿,彼此距离是那样近,相互勾搭着、亲密着,
脸上是多么措不及防又惊异的神色。
可真是精彩啊。
祁政咬紧了牙,眸子死死盯着其二人,“你们二人,这是要去哪啊?”
袁冬月大脑猛地一怔,眼前祁政的眼神如刀,浑身透着凌人的寒意。
祁寒忙将袁冬月护至自己身后,直视着他那几近迸出火光的眸子,“皇兄,新春佳节,你我兄弟二人,当真要动此干戈?”
祁政气至极致竟冷笑一声。
好一对危难之中相濡以沫的亡命鸳鸯。
袁冬月紧紧盯着祁政的脸,沉重极速的心跳让她的手心迅速浸出汗来,紧接着是浑身的体肤,寒风一吹,她竟忍不住猛打一寒战。
他脸上的神色,只如雷声阵阵、炸向她耳畔,危急地提醒着她。
──他此刻已完完全全动了杀心。
袁冬月猛地推开祁寒护在她身前的手,眸光匆匆地掠过他的侧脸,连他面上的神情都未看清,先是迈出一步,接着是提裙,一步、两步,速度愈快,坚定不移地朝祁政跑去。
周遭士兵见状,赶忙挥刀出鞘、保护太子,将袁冬月隔离在距祁政一米远之外的地方。
祁寒愣生生瞧着她奔向祁政,裙裾随着奔跑似红蕖盛开,凄美的,绝情的。他的脚下像是生了根般定在原地。霎时,连悲痛也感觉不到,只是手臂上的鲜血浸着衣袖,顺着裁剪线滴滴落地。
周遭士兵见只剩他一人,更是挥刀上前围住。
火光围成圈,暗黑的,孤岛般的,孤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