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凑到颜一一面前,认真的说道,“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们也请人给孩子做双虎头鞋,既可爱又辟邪,多好。”
颜一一听到后面的话,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虎头鞋辟邪?”
陆自横揉了揉她的短发,笑着说着,“听别人说的。”
可是,这个傻女人好像没有抓住重点,陆自横暗暗开心,更是得寸进尺。
直接躺在颜一一的大腿上,举着相册,足够两人一起看到。
他短而坚硬的头发。在颜一一的腿上轻轻蹭动,颜一一感觉有些酥酥麻麻,可是下一瞬间又觉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这是你多大?”陆自横突然抬目,仰视盯着颜一一的眸,出口问道。
颜一一低头看了看,想了想才说道,“大概是十几岁左右吧,是在小学演讲比赛之后,班主任给照的。”
陆自横点点头,继续翻。
却意外的发现,后面全部是颜母,姥姥,和一个男人的合影。
在往后,就是颜一一长大以后的相片了。
颜一一垂眸见他盯着一个男人许久,才伸手拿过相册,大拇指在男人面上摩挲几下,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一一?”陆自横轻声唤道,这样的颜一一,似乎是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世界,不容许任何人接近,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难受。
“这是我舅舅。”颜一一依旧是紧紧盯着相册上的男人,“当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家里没有钱治疗,我舅舅就去卖血,后来,我的病好了,舅舅却因此患上了艾滋病。
得知这个意外,舅妈偷偷摸摸卖掉舅舅的房子带着小表弟走了,舅舅怕拖累我们,连夜和北方的一个煤矿签订了生死契,瞒着我们也走了。
在后来,和舅舅一同去的邻居,来了口信,说舅舅被埋在煤矿里了,尸骨无存。”
颜一一说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滴下,其中有一滴滴在陆自横的眼睛中,酸涩的疼。
他猛的起身,把她抱住。
颜一一抓着他的衣领,无声痛哭。
寥寥几句话概括了舅舅的一生,可是啊,里面难挨的辛酸苦辣,只是当事人心里明白。
有的生活的磨难,的确是量身定做,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不过是口头上的矫情罢了。
陆自横轻轻拍着她,他明白,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是枉然。
这是小女人的心结,如果解不开,将会是她一辈子的负累。
他愿意陪着她,慢慢来,解开心底的郁结。
过了很久,陆自横清晰的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逡巡。
不必想也知道该是老人想叫两人去吃饭。
他大拇指擦干颜一一眼角的泪,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我们先出去吃饭,别让阿姨和姥姥担心,好不好,嗯?”
颜一一不过是突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因为那本相册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勇气打开了,睹物思人,物是人非,心里才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