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遇到危难的时候,高祖皇帝的子孙总会有人勇敢的站出来,为大汉的天子分忧,延续汉室的国祚。
同年四月,大汉名将皇甫嵩率军两万余人在陈仓大败王国十万羌、氐叛军,随后长驱直入上千里,与先前埋伏在凉州境内的势力前后夹击,一举覆灭了整个大汉西域胡人的反叛声浪。
这是一场久违的胜利,皇甫嵩不但向刘宏证明了他还没有老,同时也给天下的民众证明了大汉没有老。
这个延续了四百余年的王朝距离他的临终寿限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匈奴、鲜卑等部则在闻讯的第一时间派遣侍者进京面圣,只求大汉的兵锋不会随意落到他们头上。
一时之间,随着大汉东西两侧的边境捷报频传、叛军尽数覆灭,江河腹地之内则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俨然是一副大汉乱世中兴的样子。
甚至有好事者指出,当大汉经历了一系列的内部混乱并安稳将之度过之后,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整个国家上到官僚士族、下到商人百姓,都会得到一个不错的生活环境,乐观者甚至有人在设想未来的生活将会多么的安定美好。
只是可惜,这种种的事情,刘宏是看不到了。
189年也是整个汉室皇权彻底崩溃的一年,就在两方边境大捷的消息先后传回洛阳皇宫之后,汉朝第二十七位皇帝,也是最后一位手掌大权的皇帝刘宏便如同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般,病死在了洛阳南皇宫的嘉德殿内。
这一死,先前靠着他个人威严勉强支撑着的大汉权威,瞬间便崩塌成了一地碎屑,同时也正式宣告华夏大地的未来,进入到了崭新的篇章。
……
“这……这怎么就说驾崩就驾崩了呢……不应该啊?”
……
在庐江的侯爵府内,张彦手里拿着一份宫中送来的书信,看着那前来送信的小太监,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他的身旁,包括桥滢等人也都是身着缟素,虽然没有什么太过悲伤的感觉,但依旧是满脸的严肃。
按照大汉律法……或者说是华夏的礼法,天下是天子的天下,而所有的受爵贵族都是天子的兄弟子侄,是代替天子管理天下的土地的人。
在秦朝的二十等军功授勋制度出现之前,所有的所谓伯爵、子爵乃至王公贵族,全都是天子的直系或是旁系血脉亲属,在天子驾崩之时必须披麻戴孝,以表自己内心的尊敬。
而众所周知,汉承秦制,因此在爵位的封赏上也延续了秦朝的军功授勋,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是皇帝的兄弟姐妹。
就比如说张彦、或是同样武功授勋的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这些都是不需要为皇帝守孝的。
只是礼法这种东西……大多数人都喜欢追溯源头。
像是穷人婚礼遵循汉礼,富人遵循周礼,贵人遵循夏礼,便都是出于这种想法。
和孙坚这种纯粹的莽夫不同,张彦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改善自己名望,因此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借着“先皇称大人为父,即是吾辈长兄”的由头,他倒是也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七七八八,只盼望着能给天下的文人留下一点好的印象。
挥挥手送走了那名传信的小太监,直到个把时辰过去之后,张彦都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有些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信,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
并不是说刘宏的驾崩就是一件多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是对于张彦来说,他明明已经通过系统的奇观效果为刘宏成功续了命,那刘宏如今死的如此草率,实在是给他带来了一种轻微的荒诞感与挫败感。
这才多久啊……?
才七月!
就算没有张彦的干涉,按照正史之中的记载,刘宏也是一直撑到了189年的4月中旬才驾崩的。这就相当于自己一番操作,也才为刘宏续命了不到三个月的样子。
不仅仅是张彦,由于刘宏此次驾崩的消息实在是非常突然,又非常蹊跷,因此很多人都被这个消息惊的措手不及,其中又以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这大汉唯二的州牧受到的冲击最是明显。
生性沉稳、不喜张扬的刘焉也就罢了,刘虞甚至直接放出了消息,说是这大汉朝廷的内部出了岔子,待到自己整顿完北疆的战事,不日就带兵杀回洛阳,势要做到清君侧、靖国难,重整这大汉朝纲才行。
……
暂且不提刘宏驾崩引来的各方反应,总之这人死不能复生,大汉的一切也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根据史官记载,汉朝皇帝刘宏自十二岁继位起至今,总共执政时间超过二十年,这在整个华夏早期历史之中,已经是一位执政时间相当久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