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把我叫来却不说话,这又是有什么寓意?”
“怎么……诶——哎呦!”
……
一声惊呼从张彦口中传出,他刚感觉到脚底下似乎有些不对劲,就赶紧抓住了身旁的冶儿扶了一下,这才让自己免于出丑。
只是并没有责怪那老者,在自己滑了一个踉跄之后,张彦却突然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着刚才自己脚下的那个极深的脚印,下意识的陷入了沉思。
“嗯?”
“不对劲,这里刚下过雨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个拉的极长的脚印,张彦在冶儿的扶持下刚刚站稳了身子,便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又看了看那脚印旁看起来干爽无比,但实际上却湿润的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挤出水来的泥土,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在抬头看了看天空之后,张彦这才一边转身看向那老者,一边轻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下雨?”
“呵呵,确实如此……”
“只是主官,这一带虽然刚刚下过一场大于雨,但那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
这一次,那老者没有再去默不作声,而是转身看向张彦,苦笑着向他解释了起来。
“主官你且看,我们淮河南岸这一带的土壤肥沃,地形又十分平整,向来都是种植粮食的好地方。”
“只是这种植粮食虽然赚钱,但却对水土有着很高的要求。”
“若是那种早就已经开发出的田地倒还好,常年累月冲刷下来,田间地头附近都有成熟的水道可以排水……”
“可若是像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新开垦出不久的农田的话,只要下一场大雨,农田就会浸成一地泥塘,虽然看上去平整,但底下早就已经被雨水泡的不成样子了。”
有些无奈的对着张彦摇了摇头,那老者伸手指了一下地上刚才那个被张彦踩出来的硕大脚印痕迹,又指了指一旁表面上看起来干爽,但实际底下却湿漉漉的泥土,表情不言而喻。
……
“唉,咱们庐江地界什么都好,可就是地势太平整了。除了西边的太行山外,基本就都是一些忽高忽低的丘陵和平原,没有那种大的地势落差,这积水根本就排不出去的。”
“之前在没有放火烧田之前,咱们这里大多都是一些草甸之类的,那时候倒也能锁得住水,不至于出现您刚刚这种情况。”
“可一旦烧田之后,这泥土没了草根,就好像是成了一滩烂泥一样,只要下一场雨,那就总得要个十天八天才能将雨水排出,不然就是您刚才的那种样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完全没有办法做事。”
“像是平整土地、挑拣碎石之类的事情虽然辛苦,但咱们也都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只要多忙活一阵子,总归是能有些成效的。”
“只是可惜这农田的水道,确是东一条西一条的,七扭八歪,让人整日心烦……”
……
当着张彦的面蹲下抓起了一把泥土,那老者就这样一边叹息了一声,一边将手边的锄头插在地上,有些苍老的双眼看向张彦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点儿希冀。
他口中刚刚提到的事情,都是在一线工作的农人们才会切身感受到的东西。
虽然他也不确定张彦是否有办法将这事情解决,但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张彦,随后便有些拘谨的站在了原地,等待着张彦的定夺。
……
“您看,您刚刚过来之前,我们就在忙活着修建人工水道的事情,希望能够在开垦出的田地附近修一条水道,将田里多余的积水排到淮水里面。”
“可是您也知道,这水道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建的成的?说句不好听得,这要是干的好了还行,做的不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将淮水的河堤挖破,反而将淮水内灌进农田里面,那粮食可就遭了灾了!”
“再加上咱们庐江的田地都是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互相之间也不统属……就在前几天,还有同乡的农户干出过将自己田里的积水误排到别人家旱田里的事情,两家险些就闹出了人命来……”
“您看这水道的事情,您可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