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大汉国土之上,过去五年之内就爆发了三起叛乱。”
“你也知道,这凉州武威一带的羌人又不服管教,江东,也就是你周公瑾的老家,百越贼子们如同百足之虫一般死而不僵,剿灭一批,又起一批,生生世世无从断绝……”
“在他们的影响之下,我大汉如今就如同九鼎一丝、斗水活鳞,虽然看似雄壮强盛,但实则危如累卵,一不留神,便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公瑾你说,面对如此艰难之困境,我作为大汉天子的臣民,作为大汉的兵马大将军,又怎能不急呢?”
轻声的向周瑜诉说着自己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作为大汉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何进指挥作战的能力未必足够,但就这面子上的一套,确实已经被他玩得炉火纯青了。
如今他对着周瑜一番苦言苦语,若是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何进是什么忧心家国的大忠臣,指不定要对他的好感提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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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之前并没有在朝中做官的经历,但作为江东首屈一指的世家子弟,对于天下大势的发展的变动,周瑜还是有些认知的。
他自然也不会被何进的样子轻易的蒙骗到。
伸手假装抹泪一般擦拭了一番自己干巴巴的双眼,何进就好像是一只哭丧的狐狸一般在那边演了半晌,见周瑜仍然没什么反应之后,这才图穷匕见,将自己的实际意图显现了出来。
……
“公瑾,古史越语有云,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即便我何某人只是一介匹夫出身,亦是明白这样的道理。”
“如今我大汉正处在疲敝危机之关头,那我既然是当今天子的大将军,就应该为天子扫清一切困难,延续大汉国祚……”
这次,何进这话一开口,内容就不再是先前那样和和气气,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意图暴露无遗。
……
“,我是个粗人,天生就十分笨拙,可是你不一样。”
“你既然是个读书人,想必肯定是腹中经纶万卷的。如今你就说说看,我大汉前后四百多年的时间了,怎么突然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了呢?”
充满油污的大脸上,何进一双眼睛带着淡淡的精光,就这样向着周瑜问道。
第七章“都怪宦官”
这便是何进的真正目的了。
虽然看起来,他只是在和周瑜请教问题,似乎是在考教对方对于天下局势的了解,但实际上,作为一个“政···治···派···系”,也即是外戚派的领袖,何进此举实则在考验周瑜,要看看对方的政治立场究竟是怎样的。
单纯分析大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明眼人都知道,曾经的世界第一强国如今沦落到这种日薄西山的窘状,一定是由多重因素共同影响所导致的结果。
在这其中,有他何进所代表的外戚掌权的原因,有张让所代表的宦官专政的原因,也有不少,是东汉目前相对于国家规模而言有些落后政体官制的原因。
甚至就连周瑜自己所代表的世家势力,在东汉衰落的过程中,也不止出了一份力。
若不是世家藏人藏税,大汉又何至于穷到军费都需要卖官鬻爵才能凑齐的地步?
若不是世家肆意欺压百姓民众,当初的黄巾乱党又何至于被逼到造反?
他何进只是出身低微,又不是傻子。这些事情,他其实都清楚的很。
就以天子刘宏修建西园一事来看,当初为了在洛阳修建这座园林,刘宏让张让牵头,一次性在东汉新增了一百万金的黄金,直逼得百姓怨声载道,几乎活不下去。
可若是冷静下来重新算一笔账的话,这一百万金的数量真的很多吗?
其实并不是的。
按照当初修建西园时东汉五千万的巅峰人口来算,这一百万金的税收,落在每个百姓的头上,最多也就是两百钱左右,连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收入都算不上。
再加上整个纳税过程中,还有不少专门针对商贾的苛捐税务,而且实际的人口数量远大于当初统计的五千万的数字,可能均摊到每个百姓的身上,也就剩下了百钱,甚至更少。
假设这大汉的家庭每一个都是四到五人,每一个家庭都只有一个成年的劳动力,那这些钱加起来,一共这也才四百多钱的样子,大约和对方一个月左右的收入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