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色的月亮在高空悬挂着,皎洁的月华洒在大地上,让夜晚的庐江多了一丝圣洁的颜色。
和前些年相比,如今的皖城在没有了山越等势力的威胁之后,百姓的生活一日好过一日,已经有不少人的家中都有了些许储蓄,一些之前对于他们而言相当奢侈的行为也成为了改善生活的一种手段。
再加上整个庐江治安司下辖四大治安署共计九千多人的昼夜努力让庐江的治安为之一新,像是夜间的酒宴、聚会之类的东西都变得渐渐普及了起来。
当天夜里,一家不知背景为何,但却占据着整个庐江最繁华地段的酒楼内部,无数的士子名流正在交杯换盏,席间的气氛也是无比欢乐的模样。
只是和那些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余人齐聚在一张特制的大圆桌面前嬉笑饮宴不同,在这酒楼最底层的大厅角落处,一个身穿华贵衣袍,但却蓬头垢面的男子就这样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只见他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淡淡酸臭,此刻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醉的脸颊都是通红,脸上的胡茬更是显得这人邋遢无比。
一名路过的酒保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起身想要唤一唤对方,送对方回家休息一下。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顿时被身旁的一个眼尖的“同事”看到,一把就将他拉了回来。
……
“哎哎哎,你干什么!”
有些肆意的中年男子声音从酒保的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去,顿时发现整个酒楼的负责人正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这人他倒也熟悉,据说是洛阳帝都的一个商贾之子,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庐江地界开起了酒楼,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还在庐江本地的士子之中创出了名气,不少来往的公子哥都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
此刻看到拉住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想丢掉这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的酒保便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随后开口解释道:
“哦,是掌柜的啊……”
“没什么,我就是见那人在咱们这儿做了好些天了,身上的衣服都快发臭了,就想先送他回家休息一下。”
“毕竟咱们这儿是酒楼,是向着整个皖城地界开放的,也不能让他一人坏了其他顾客的性质不是?”
将手上的抹布收好,那酒保此刻到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
不过他才刚刚进入这间酒楼工作不久,平时也很少有机会能跟这些酒楼的上层话事人搭上话,此刻被对方询问,他倒是有些脸红,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反观那中年男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随后便往大厅两边看了看,发觉大多数的顾客都在喝酒,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之后,这才将那酒保拉到了身边,随后扯着对方向着后厨的方向走了过去。
……
“嗐,你是刚来的吧?怎么连那位都不认得!”
“我可跟你说啊,你勤快些是好事,可那个家伙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别管,就当看不见他就行了。”
“……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就当成那个人不存在!”
“你没看他身边那些桌上的士子吗,一个个忍着他身上的味道,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样子,心里还没点数?”
“这样吧,看你也是好心,又勤劳肯干,就不多说你什么了,从明天起不要干酒保了,跟着我,我教你认一认人,这可是干咱们这行很关键的事情。”
……
两人就这样互相拉扯着向酒店的后厨方向走了过去,而他们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很快便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更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剩下那名无比邋遢的公子哥儿,依旧这样趴伏在桌案上,左手垫着自己的额头,右手则拎着酒壶晃悠着,口中时不时蹦出两声呢喃,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一头漆黑秀美的长发此刻泡在酒液与菜汤的混合物里,大量的汁液顺着头发浸入,更是看得外人浑身发麻,只觉得有些恶心。
半晌之后,才从门外的方向进来了一个跟班模样的男人,在酒楼中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匆匆的坐到了这名年轻公子的对面。
……
“啊?公子?”
“公子,快醒醒!”
“快醒醒啊,您怎么又醉倒了,主君他马上就要来了,您现在这副样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