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并不小,压强增大和失重的感觉不断交替,让人心慌难受。
薛盈已经摘下眼罩坐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觉得心脏有点儿难受,很熟悉的感觉,她前世死于遗传性心脏病,但是这具身体并没有这毛病。她不确定这是生理性的疼,还是病理性的疼。
她强忍着疼痛,双手紧紧地握着。
旁边座位上的小女孩害怕地尖叫,她的妈妈和乘务员在哄她。
薛盈心脏的痛感在加剧,她紧咬牙关,愣是没哼一声,只是呼吸变得困难,额上冒出冷汗。
痛感冲刺着感官,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她也无暇去关注。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氧气罩。
“戴上。”
是陆聿成的声音,她转头看去,他面上依旧看不出情绪。
薛盈没多想,接过他手中的氧气罩熟练戴上。
其实现在的气压处于安全范围,飞机的颠簸也不是很剧烈,机组成员还没统一放下氧气罩,薛盈的,是陆聿成拿下来的。
大概两分钟之后,飞机穿过气流,趋于平稳。
薛盈的身体好受了些,只是心脏仍有些窒闷的感觉,她没脱下氧气罩,抬起右手在心脏的位置轻轻按揉,缓解不适。
氧气罩是最长陪伴她的东西,戴着它,至少心里踏实。
乘务员发现她的不适,过来询问。
薛盈摇头,将氧气罩拉开一点儿,微笑着说:“我没事,就是想再用一下氧气罩。”
生病多年,她已经习惯安抚关心她的人。
乘务员:“如果您感到身体不适,请随时告知我们。”
“嗯,谢谢,可以给我一杯温水么?”
乘务员离开了。
“妈妈,我也想戴氧气罩。”隔壁小女孩跟她妈妈说。
孩子妈妈严肃地说:“没事戴什么氧气罩?飞机上的氧气是要成本的,不要乱用公共资源。”
女孩看着薛盈:“那个明星阿姨为什么戴?”
“明星娇气啊,怕死。”孩子妈妈声音压低了些,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薛盈现在身体不舒服,情绪也跟着不太好。女孩的妈妈对她的嫌恶,先前不在意,现在不太想忍了。
她摘掉氧气罩,扭头对她说:“我的确怕死,你不怕吗?”
女孩妈妈濡了濡嘴,哼了一声没回话,侧身面对她女儿,小声地说着什么。
薛盈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时对看着这边的陆聿成说:“刚才谢谢你啊。”她晃了晃手中的氧气罩,脸上笑意浅浅,倒也不是强装出来的笑容。
只是,额头的淤青吸引了陆聿成的目光。
薛盈感觉到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帽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陆聿成的视线越过她,看向那位女孩的妈妈。
“乘客有权利使用机上准备的救生用品,购买的机票里已经包含了这些费用。生命可贵,尊重生命并不可耻。”
他话语严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气势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