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就像蚂蚁一样,十分的汹涌,但一点都不混乱,无论半兽人有多么的强大,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食物,那藤蔓是植物,也不知为何这么尖锐,竟然可以穿透半兽人连火鳗都看不进去的皮肤。
藤蔓贯穿了半兽人的琵琶骨,半兽人没了半点能耐,又变回了小亚当斯,他痛苦的嚷着:“杨羚,快跑!”
这句话竟然比起杨羚妈妈嘱咐下的座右铭还要管用,杨羚此刻真像羚羊一样飞奔,按照人的本能,她跑向了那间石头屋。
屋子是令人温暖的,大概是“躲在衣柜里的人”理论,屋子四周是空间,就因为一道墙,就赋予了他作为避风港湾的功能,隔了那一道墙,墙里墙外的人就算是只有半米的距离,屋里的人尽可以做任何龌蹉的事情,也是可以被自己原谅的,想起了那个什么手机的广告,隐藏了号码,作为一个窥私的人,竟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其实也有一点理论基础,人总是喜欢将自己躲藏起来,但又要求别人是透明的。
反正杨羚就是逃进了那间屋子,四道墙壁可以给她安全的感觉,尽管实际上没有一点用处,不过起码可以给她一点接受危险缓冲的时间。
屋子里十分的明亮,简直是珠光宝气,里面堆满了透明的东西,不知道是玻璃还是钻石,或者说是一个练舞室,虽然比喻不贴切,练舞室不可能有这么的奢华,但是四面都是类似镜子的物体是相像的。
镜子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东西,它倒影着一切,里面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跟现实相反的世界,来到熔炉世界,杨羚自从寻回脑袋后,一度想拥有一块镜子,好真真切切的欣赏一下自己的样子。
可是镜子是恐怖的,前面的故事已经说过,在镜子里面,人是看不到鬼的样子,同理鬼也是看不到人的样子,如果两个人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面只有一个人影,那么这两人其中一个便是鬼,或者在不远的将来会变成鬼。
但有一点,无论是人或者鬼,在镜子里还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杨羚,在这满屋都是可以反光的事物里,竟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她不懂什么物理现象,也解释不了,而且没任何的解释,除了自己,在这些发亮的事物里,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切事物,除了自己。
镜子里的景象令她放弃了恐惧,也没了神鬼的疑惑,在冰冷的镜面体里是温暖得可以融化冰雪的背影,外婆正弯着腰体她收拾着那充满童趣的小床。
里面的正是杨羚的外婆,那张永不会生气的脸,那双软绵绵的温暖双掌,在严冬这人会带来暖意,在炎夏这人会带来凉风。
看到在自己童年带来无限温馨的外婆,谁会在乎她已经死去超过十年,感情至上的杨羚自然也不会,因为根不不需要去恐惧和惊讶,自己明明是一个小女孩,外婆应该到自己十二岁的时候才去世。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裙子,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镜子里那个冬菇头,她还刚刚为此大哭一场,才逃到外婆那哭诉的,爸爸买了理发刀,竟然拿自己当试验品。
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都是泥巴,连头发也有,杨羚猜想一定是自己不开心跑去玩泥巴了,又或者伤心过度竟然掉进了泥水坑里,反正罪魁祸首都是爸爸,她脑子里有千万个委屈要跟外婆说。
“杨羚,为什么把自己弄成了花面猫?”外婆一边整理这床铺,一边柔声问道。
这声音就像是扭开杨羚泪腺的水龙头,她指着自己的头,委屈的说着:“冬菇头,爸爸!”
杨羚明明有千万的委屈,可口里只能说出这两个名词,自己的伶牙俐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十二岁外婆去世之后吗?杨羚侧着头想着,她想问外婆,是不是在外婆去世后自己少了一个港湾,就学会了自我保护,可是问一个老家人去世之后的事情毕竟很不礼貌,这点杨羚年纪不大,可还是懂的。
“快去洗干净小脸蛋,还有头发,外婆有各种各样的动物饼干,鱼儿是最好吃的,外婆今天批准你可以用两个小手去抓,看能抓到多少个饼干,里面又有多少条鱼儿。”外婆哄杨羚的方法其实很笨拙,但杨羚偏偏十分受落。
她的思想已经飞到如何能够抓多一点饼干去了,杨羚不住笑自己太傻,这么容易满足,可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她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可以思考到非常深奥的问题,可却习惯了这个可爱幼小的身体,明明知道外婆已经死了许多年,但现在自己是四五岁,外婆还活着,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
她听话的洗去脸上的泥污,认真的把头发洗干净,在她那个年纪明明是不懂得洗头,可是她思想里有二十岁的思维,洗头是日常中最简单的事情。
杨羚洗干净了头发和脸蛋,外婆高兴的将她抱起来,也不知为何,小时候是不怕炎热的,伏在外婆怀里总觉得那么的柔和和干爽。
外婆将装满饼干的玻璃罐从柜子上面拿下来,杨羚两只小手伸进去,用力的抓着,抓了两大把的饼干出来,虽然是外婆允许,但是心中仍旧有一点的愧疚。
她也不是很喜欢吃这些饼干,但是外婆说好吃,她就觉得好吃,在外婆面前吃起来会特别香甜,她将饼干一个个的摆在桌上,分辨着是什么动物,将鱼儿放在一旁,外婆说鱼儿最好吃,所以要留到最后。
玩着玩着,便觉得累,其实饼干是一个也没有吃,这种累是幸福的,好像有一个深深的睡眠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这种睡眠的感觉来自外婆那双温暖的大手,不知为何,抚摸在自己头上,背上总有催眠的感觉,特别是自己坐在她的大腿上,伴随着有节奏的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