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伸手接过杨羚递过来的青铜剑。
哐当!
或者是他没有估算到青铜剑的重量,竟然抓不稳,从他那枯瘦的手里掉到地上。
杨羚从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心酸,感到人生的无常,上一次看到老教授的时候,也不过一月前,那时候他还是精神极好,特别是知道原来那古曼童是跟他开玩笑,可以陪他聊天玩乐的时候,笑得就像一个孩子,现在竟然衰败到连一个二三两重的青铜剑都抓不稳。
常言道,人到了六十,年年不一样,到了七十,月月不一样,到了八十天天不一样,老教授大概属于第二种,每个月都有不同的样子。
“能给的好一点么?”
老教授欲盖弥彰的埋怨,也许是对自己力量失去的恐惧,至少杨羚是那么想的。
他弯下腰,树枝一般的大手,在地下摸索了几下,用两个手指把青铜剑支起,才一把抓住。
这个捡青铜剑的过程足足花了半分钟,杨羚即便是更心急,也不敢去帮忙,男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力量,特别是在别人面前。
杨羚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老教授也不再做声,这种沉默是最好的,他转过身,坐到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平和了许多。
他胡乱的把书桌上的东西一推,双手在一事物前面一挡,似乎但系自己刚才的一推,把那事物动摇半分,杨羚认得那是古曼童。
“老教授,那小孩子听话吗?”杨羚不忍看到他的样子,想找一个开心的话题,老教授把古曼童当做孙子一样,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开心的话题。
“嘿!这家伙讨厌得要命!”老教授嘴上骂着,手却不期然的在上面轻轻抚摸,脸上露出了疼爱的神色:“每天都把我累得够呛,净爱捣蛋。”
杨羚学着长辈的说法:“小孩子越捣蛋越好,如果他像个呆瓜一样,你就难受了。”
“哈哈,你说得也是,一般小时候调皮,长大就会聪明!就是在他小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不知道那时候他是什么一个样子。”老教授十分惋惜的摇摇头,眼睛轻轻一扬:“杨羚,你小时候捣蛋吗?”
“简直一个混世魔王一样,剪个冬菇头,把男孩子都欺负得要哭了!”金田一抢着回答。
“哈哈,女孩太捣蛋就不好了,男孩子就可以。”说到小孩子的问题,老教授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容光焕发。
“睡觉那些男孩长得比女孩还脆弱!”杨羚笑道。
“你就是爱捣蛋!”老教授似乎是对杨羚说,可手指却是在古曼童上点了一下。
他在桌面上摸索了一阵,找来放大镜,在青铜剑上认真的看起来。
“太久了,这些文字都快忘记了!”
杨羚跟佩珊相视一笑,她们是姐妹,想法都一样,老教授那样说,就是他懂得这些文字了。
哐当!
老教授把青铜剑放在桌面上,手中的放大镜也不用了,抬起眼睛:“恩,这上面的文字我已经看懂了,你们都出去吧,留下杨羚,我只对她一个人说。”
学者的脾气都是古怪的,佩珊也不以为然,立刻挽着文复的手要出去,却发现文复没有动弹,这一下细微的动作,令她内心一阵的慌乱,他是从来不会逆自己意思的。
文复感觉到妻子的异样,立刻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意思是,我没事,不要乱想。
“老教授,我们跟杨羚是一起的,什么事情都应该知道。”
金田一已经走到门口,听到文复的话语,立刻转身道:“小文,你放心吧,老教授人不错,跟杨羚关系好,留下她一人没事的,杨羚手里的黄金手镯还是老教授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