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刘倩倩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视线就刺了过来。
我面带微笑,端起香槟拉着岳亮就走,“走吧,姐姐带你去认识认识真正的帅哥!”
“姐姐,你瞧她好凶噢,长得好像消消乐里的邪恶女巫!”岳亮凑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一听就乐了,“咱们离女巫远点儿!”
本想带着岳亮去认识认识邵亚,可是转了一圈也找不到他的人,半路上岳亮跟两个年轻的外国帅哥聊到了一起,我也趁机一个人乐得清净。
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经过假山瀑布的时候,正好我也累了,于是坐下来休息,酒店倒是贴心,竟然还在石凳上铺了软垫。
坐在石凳上,听着潺潺水声,喝着香槟,仿若感觉到一股古今融汇的妙意,我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谢小姐!”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抬起头,刘良义笑眯眯地指着我对面的石凳,“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介意我也坐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介意,刘总。”
“我和你爸还是老同事,你就别叫我刘总了,叫我刘叔叔吧!”刘良义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表情,“可惜英年早逝,可惜呀!”
听他提起我爸,我心里莫名地不舒服,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不能坏了规矩,还是叫您刘总吧!”
刘良义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也不再坚持。
“刘总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吧,我是晚辈,您也无须顾忌。”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
其实从刘良义坐下的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神里就读到了一丝笃定和预谋的意味,显然他是冲着我来的,至于什么腿脚不好不过是托词罢了。
“好,虽然年轻,倒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刘良义点了点头,随手把自己端着的酒杯推到远处,沉吟片刻之后,才说,“吕文山的弟弟吕青山,你也知道,他跟他哥哥一样精神不正常,厌世情绪严重。”
刘良义果然是老奸巨猾,一上来直接就默认我和吕青山认识,让我毫无反驳的余地。
可是想挖坑给我跳,也没那么容易。
我端起香槟酒杯轻啜一口,语气淡淡地说,“刘总,我和吕青山接触不多,不好下结论。”
“许总和你上次在临江路遇到的几个歹徒,吕青山跟他们是一伙的,可惜吕青山跑了,否则我第一个去告他!”刘良义面沉如水,语气不冷不热,“吕青山到处散布谣言,说什么当年的安全事故是我引起的,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早就找了律师打算起诉他,他倒是自知理亏,吓得躲起来不露头了,让我好一番苦找!”
呵呵,刘良义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脏水直接泼到了吕青山头上。他大概是想从我嘴里套出吕青山的行踪,可是我一来不知道,二来就算我知道,我又凭什么告诉他?
他黑白两副脸,我早就见识过,指不定想怎么整死吕青山呢?
“刘总万人之上,何必跟一个普通人计较!”我心平气和地说。
“听说义诚现在生意不错,女孩子在商场上打拼不容易!我个人是非常愿意支持年轻人的,不如改天我派个人过去谈谈,给义诚投一笔钱,数目你说了算!”见我不松口,刘良义索性抛出了杀手锏,直接谈钱。
“刘总,投资就不必了!至于吕青山,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跟吕言也挺熟的吧!吕家一家子人都不正常,你一个小姑娘,可别跟他们学坏了!口口声声说什么掌握着我的犯罪证据,我能犯什么罪,我只是一个白手起家的生意人而已!人哪,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刘良义捏着鼻梁,语气平平,一副疲惫的模样。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既然刘总也提到了证据,就让证据来说话好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话已至此,我也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
“这么说,你也相信他们?”刘良义眼神一凛,目光如炬地瞪着我。
“我只相信证据。”我不甘示弱地回击。
刘良义沉默了片刻,眼神幽深地望着远方,语气淡然地说,“我创办良义的时候,比现在的你也大不了几岁!我吃过很多苦,走过很多弯路。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公平和正义是不存在的,人们追逐权力和金钱,是因为谁拥有了权力、谁拥有了金钱,谁就可以定义什么是公平、什么是正义!”
“我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我现在的地位和财富来之不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它夺走,你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说完,刘良义视线宛若冰刃一般刺向我。
“巧了,我也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可是我从来也不曾忘记过去!”我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睛,“至于您的地位和财富,只要来路光明正大,谁又能夺得走呢?”
“这么说,谢小姐打算一条道走到底?”刘良义话中有话。
“如果是正道,当然走到底。”我站起身,端起酒杯冲着刘良义笑了笑,“我就不打扰刘总的雅兴了!”
转身的瞬间,廊柱上的一根小木刺正好挂到了我的裙摆,我随手拨了出来。
刘良义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工人们起高楼不容易,谢小姐这么搞破坏,小心别人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