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冽低头听着,心里有千万种滋味。
他从小自知母亲的卑微的身份,一直不敢争不敢抢,养成了隐忍冷漠的性子,在皇帝面前更是小心谨慎,唯恐惹他不高兴。
吃的苦是所有皇子中最多的,论文才,从小太傅布置的作业,他都是第一名且第一个完成;论武,他自懂事起,自己便一个人去找一品大将军王国雄,求拜他为师。
不怕吃苦的他,早已已经练就一身好功夫,盖世群雄。可他始终不显山不露水,在皇帝面前,永远只是那个默默不语的小儿子。十岁那年,小小的他,看到了国家的危难,主动请缨随容国公出征,大败敌军,这才被皇帝另眼相看,并封了王。
“你回去吧,朕的话想必你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褚冽抬起头,认真道:“父皇,八哥也很优秀,他比儿臣善良,还望父皇三思,儿臣……”
皇帝摆摆手,“治理国家光善良不够,褚涩玩性太重,朕知道你的心情,该拿出霸气的时候,就要当仁不让,何况是如此国家大事!”
这两年褚冽一心想着汐颜,而自从汐颜深中蛊毒后,他便不想与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发生斗争,想要治好她的病。
可是太子三番五次找事,让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也只有除掉了一切威胁,汐颜才能更加安全,他也才能安心给她治病。
终于,这大任老天还是交到了自己手上,他不再推辞,磕头道:“是,儿臣谨记在心。”
“你回吧,朕乏了!”
“是。”
“对了,朕听说,你府邸住着一个傻姑娘,朕看到你那肩膀有伤,外人也伤不到你,是不是她弄的?”
褚冽一惊,心中已经猜出大概——一定是太子在听到皇帝坚决要废掉他的太子之位时,狗急跳墙,想用褚冽的软肋容汐颜来扒掉他的一块皮。
“不是的。儿臣这伤是太子所刺。”褚冽从容应答,并把前几日之事一并说与皇帝,他摸着肩膀,“……可见太子对儿臣早已心生怨恨,恨不得一剑毙命儿臣,而,那个女子所中之毒也是他与人算计所为。”他眯起眼睛,“为了对付儿臣,他将最残忍的蛊种到一个弱女子身上,儿臣……”
皇帝看着他,鲜少见到自己的幺儿有这样的一面,“唉,他真是无药可救!冽儿,若是再发现任何对你有威胁性的人,记住,杀无赦!这是朕给你的权利。”
“是。”褚冽心头笑了,“那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皇帝摆手,“有空多来宫中走动,也去看看你母后和妹妹。”
“是。”褚冽起身,嘴角含笑。
一瞬间,冷秋风变得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