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谈天说地,话题从朝堂政事说到江湖趣事,从诗词歌赋谈到市井奇闻,各自畅所欲言。
女人们笑语晏晏,谈论着时兴的衣料首饰,分享后宅趣闻,也其乐融融。
不多时,众人便吃好了,相携去往到后山。
陆景已经有了醉意,他兴致勃勃地引颈高歌:“春意阑珊处,立夏款款来。时有微凉不是风,开门小立月明中。”
叶晟也被他高昂的情绪感染,拎着个酒壶与他对吟:“莺啼春去愁千缕,蝶恋花残恨几回。睡起南窗情思倦,闲看槐荫满亭台。
沈成安不甘落后,跟着赋诗一首:“立夏真春色,深山叹光荫。邀花空举酒,拜月有浮云。”
三个男人均赋完诗,同时转头起哄:“崔颢,你也来作一首!”
崔颢回头看了眼沈昭,笑着说:“四月清和雨乍晴,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紫薇向日倾。”
男人同时“嗤”了一声,作个诗还腻腻歪歪的,简直不要太讨厌!
崔少卿悻悻地跟在最后,明明他是状元郎,却无人邀他赋诗,简直视他如空气。
他再次后悔,就不该陪秋娘放什么烟花,自讨没趣。
耿氏担心女子畏寒,从丫鬟手中接过彩锦刺绣搭肩,为她们逐一披上,就连秋娘都没被遗漏。
秋娘轻轻挲质着细腻的搭肩,竟比崔少卿给她买的衣服料子还要好,不禁有些羡慕。
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世家大族的生活方式,奢华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凝视着沈昭,目光充满深沉,默默地想:终有一日,她也会身穿绫罗绸缎,头戴珠玉宝石,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耿氏侧过头,对沈昭和言兰蕊说:“夫君今天是真的高兴!我偶尔也会陪他参加各种宴请,却从未见他如此放浪形骸,想来是与几位大人和公子极为合得来。”
沈昭笑着回道:“陆指挥使是性情中人,自然喜欢与人坦诚相交。怀真情,讲真话,无哗众取宠之意,有实事求是之心,但这在官场偏偏是最难的。”
耿氏立刻向沈昭投以欣赏的目光,怪不得崔家三爷对她另眼相待,她确实是个极为通透的女子。
她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但真字实在太难得,单不阿谀奉承、不背后议论就要难倒多少人。”
言兰蕊爽朗的说:“人潮人海,我们总会遇到对的人,见之欢喜,相处不厌。”
耿氏笑着点头:“你们说的对!诸法皆由因缘而起,咱们能相遇,就是缘法。”
秋娘站在一旁听着,全然插不进去话。
她与崔少卿聊的多是风月,再就是儿女情长,从不会这样聊心事。
看着谈吐文雅的官眷,秋娘暗自做下决定,她要识字,总不能日日与崔少卿讲家长里短和儿女心事。
几人说着说着,便来到山顶。
站在山上举目望去,京城风貌尽收眼底,房屋鳞次栉比,满眼都是烟火人家,好不热闹。
陆景吩咐士兵将烟花搬来,几十架烟火摆在地上,琳琅满目。
士兵点燃火线,火花直接冲天。
金盏银台,松竹梅,水瓶花,白牡丹,烟花各式各样,让人看的应接不暇。
崔颢悄悄走到沈昭身后,低声说道:“阿昭,祝你年年皆胜意,岁岁都欢愉,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沈昭笑着回头,眸中灿若星河,“我也祝你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同一片天空下,沈夫人也在廊下看得起劲。
“夫君,你看!这漫天烟花,都是崔颢为咱们女儿准备的!”
沈尚书嘴上说着:“烟花有什么稀奇”,心里却十分满意。
如果男人在意女人,一定肯为她花心思。
崔颢还算不错,不枉自己为他经营筹划。
沈夫人最了解夫君的口是心非,笑着夸赞道:“咱们阿昭有个好父亲,就是她一生最大的底气。”
沈尚书耐不住夫人的甜言蜜语,眉梢眼角都透着温和的笑意,“是夫人教的好,给了她立身的资本。”
沈夫人将头依在他的肩膀,脸上都是幸福,眼里都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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