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众人前脚刚离开,突然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晴朗的天空也变得乌云密布,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浓墨。
雨来的很急,豆大的雨点从空中掉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户上。
屋内光线霎时变得昏暗,沈昭起身走到烛台前,将蜡烛点亮。
微弱的烛光照在沈成安脸上,显得有些灰暗,他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沈昭察觉到哥哥的心不在焉,她轻轻掖了掖崔颢的被角,低声问道:“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成安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压低声音回道:“倒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言兰蕊躲人的时候好像撞到了桌角,我从吴院判那讨来一瓶药膏,忘记给她了。”
刚才遇刺时,沈成安一心只顾着保护妹妹和言兰蕊,没注意到身后有刺客偷袭他。
千钧一发之际,是言兰蕊抡起凳子砸向刺客,才让他躲过一劫。
混乱中,沈成安瞥见言兰蕊撞到了桌子,似乎伤得不轻。
沈成安把自己担心的情绪认定为知恩图报,沈昭听罢也没多想,跟着担心起好姐妹,连忙催促道:“外面雨下得这么急,兰蕊应该走不远,你赶紧给她送过去吧。”
沈成安看了眼仍在昏睡的崔颢,叮嘱道:“你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来,有事让下人找我。”
沈昭将哥哥送到门外,笑着说:“知道了,你赶紧去看兰蕊吧,春白和夏桑都在这,没事的。”
听罢,沈成安不再啰嗦,立刻追了出去。
沈昭低头看向床上沉睡的崔颢,昏黄的烛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
她用温水沾湿手帕,一点点擦拭他鬓角的汗,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总是不自觉将崔颢当成长辈,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却从未主动为他做过什么。
即便是仓促定亲,崔颢也一直在极尽所能的做到最好,她好像不够投入。
或者说,不像对崔少卿那样投入。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沈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脑中思绪万千。
越亲王安顿好府内诸事,最后又回到崔颢这,进门就笑着说:“沈家丫头,崔颢现在怎么样?”
沈昭抬头,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淡淡问道:“越亲王,今日这场大戏,您还满意吗?”
越亲王神情一滞,随后又压下心里的怀疑,打趣着说:“本王几乎被人对穿,吓都快吓死了,还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沈昭语气很平静,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冷漠和疏离:“您和崔颢早就算到会有人来捣乱,所以特意设下陷阱,打算瓮中捉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