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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是没听外面怎么传得多难听,当初我就是去二房拿了两块肉给你补身子,叶青青那个死丫头还逼着要我给钱,当家的,你说说,二房修房子给工人开的伙食都能每天好菜好肉供着。他家的肉外人吃得,我们这亲爷爷亲奶奶吃不得了?”钱婆子想到之前二房修房子老大一家三个劳动力没有赚到工钱,自己去拿点肉吃竟然还被叶青青那小贱人威胁往外掏了钱,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二房如今越发达,日子过得越好,钱婆子心里就越懊悔,她要知道二房那一窝赔钱货能赚这么多钱,她肯定不会答应分家,只要不分家,那些银子都要交到公中,最后全部都会攥在她手里,她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何必像现在这般捉襟见肘,处处忍受二房一家子。
不行,她还是要想个办法从二房口袋里掏出银子来。
“钱氏,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白活一大把年纪,二房如今有钱那是人家自己奔出来的前程,你惦记也没用。罢了,这下脚料你不吃我吃。”叶福田被钱氏的话气的头昏脑涨,直接将那碗凉菜从右手边端到左手边,远离钱氏面前,赌气似的吃了几口,又道,“过几日是双生子祭祖上族谱的日子,银镯子你准备好。”
钱氏到现在还没认清现实,二房今时不同往日,长生和青青丫头的性子大变,都有自己的主意,让人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就上次来送节礼,钱氏没留他们吃饭,他却注意到青丫头跟长生提了双生子取名字的事情就走了,那反应冷漠得好似压根不稀罕在老宅吃顿饭。
他后来才反应过来,那两个孩子,大概压根就不在意叶家老宅,不在意他这个爷爷。
在他们心里,宁愿跟外姓人李长根家交好,跟宋郎中打好关系都不愿意跟老宅多走动,就算遇到事情,也不会来找他这个爷爷商量或者求他帮忙,修房子那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来跟他提一句,还有周氏生产,都是外人在二房忙前忙后,这些一直是叶福田心里的一根刺。
若是二房没有分出去就好了,那样盖新房子应该就在老宅了吧,他这个当爷爷的脸上不知道有多光彩,现在村子里私下谁不说他们叶家老宅苛待二房,将孤儿寡母分出去,人家越过越好了,再看叶家老宅,日子丝毫不见起色,一家人还都各有各的算计。
钱氏这个搅家精还想着二房可以任由她拿捏,也不想想,这几次她想去占二房便宜,哪次讨到了好?二房新房子建好上梁放鞭炮,甚至都没有开口请老宅的人过去看看。
要是二郎没t死,日子肯定不会是这样,如今没了二郎,经过分家一事,几个孩子终归是同老宅离心了。
叶福田现在每每想到二房既痛心又悔恨,他不惦记二房的家产,可作为叶家人,只有一家人齐心才能走得长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似乎现在离他想象的美好生活越来越远。
“银镯子?当家的,家里哪有钱去打银镯子,三郎下半年的束脩和一家人的生计都还没着落,你让他们一家子在镇上喝西北风啊?还有长富长贵都要说亲,家里没钱。”钱婆子以为都过去两个多月当家的都忘记银镯子的事情了,他突然提起来,钱婆子如遭雷击,顿时满脸不愿的叫苦叫穷,她绝对不会掏钱给二房。
“我不是跟你商量,是你务必准备好,之前话已经放了出去,这段时间村里都在传咱们要给双生子打银镯子,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祭祖当天,双生子没有银镯子戴,你便收拾东西回你娘家去,不用再回来了。”叶福田态度强硬,都在说他偏心不公平,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挣回脸面。
叶福田话一出口,钱婆子憋屈得抹眼泪,“当家的,我为这个家操劳几十年,你竟然要为二房一家子白眼狼如此对我?”
大房一家四口脸色也变了,眼神互换,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氏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心里咯噔一下,竟然还真要给二房的两个小子打银镯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何氏心里不受控制的激起愤怒,她之前听外面有传言说钱婆子要给周氏的两个孩子准备银镯子,她没有当真,依着她对婆婆钱氏的了解,钱婆子可是个只进不出的铁公鸡,这么多年除了叶三郎家,对其他人可谓是一毛不拔,她怎么可能花钱给最讨厌的周氏。
再说银镯子是稀罕物件儿,哪是他们这种庄户人家有资格奢望的。
可何氏没想到公爹竟然在饭桌上主动提起来,看样子是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家里有银子给周氏的儿子打银镯子,却迟迟推脱没有银子给她的儿子娶媳妇?
不行,她绝对不能便宜了二房一家,尤其是叶青青那个小贱人,上次叶青青害她摔伤腰在家里躺了快一个月不能动弹,又被钱婆子一顿毒打,磋磨得不成人形,老头子竟然还想给二房送银镯子,她绝不能冷眼旁观。
何氏越想越气,恨得咬牙切齿,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拧了一把叶大郎,两人心照不宣交换了个眼色。
叶大郎痛得皱眉,却不敢出声,他心里也不高兴,看看自己的老爹老娘,满脸不服气,“爹,娘,之前长富长贵要说亲,您二老都说家里没钱,两个孩子的亲事都耽搁着,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学不来城里那些金贵人的规矩,打一对银镯子要不老少钱呢,都够三弟几个月的纸笔费了。再说二房一家如今可是村里的名人,修房子还有钱天天吃肉,哪里就缺那个银镯子,您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热脸贴人家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