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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反了天了,你是要逼死我,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没钱,你有本事就踩着我的尸体去。”钱婆子一跺脚就要开始耍无赖,伸手就要冲叶青青动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敢动手,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大不了拉着大家一起死,您二老偏心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我好像记得我三叔还在镇上埋头苦读考取功名,可这家里的名声若是坏了,他这辈子的书都白读了吧,您要为了区区五十文毁了您好儿子的大好前程?”叶青青淡淡一笑,伸手拦住钱婆子的手,每一句话都狠狠扎在钱婆子的心头。
钱婆子闻言脸色骤变,惊愕,愤怒,不甘,还有些被叶青青眼中忽然迸出来的寒意吓到,语无伦次,满脸惊恐,“你,你,你不是叶青青那死丫头,你定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
不可能,往日唯唯诺诺,饭桌上都不敢抬头的叶青青怎么忽然胆子这么大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钱婆子不敢置信,用力眨眨眼睛,再睁眼,面对的是叶青青的笑盈盈的脸,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莫名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气势上不自觉弱下半分,“孽障,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去过清泉县,我知道三叔在哪个书院读书,你说我要不要将家里的事情捅到书院去宣扬一番,就看奶奶您舍不舍得还这买肉钱。”叶青青轻轻一笑,淡定的甩开钱婆子扬起的手腕。
“你……害了你三叔对你有什么好处?往后你三叔考上功名,你们二房不也能跟着沾光?”钱婆子心里怒急,可这事牵扯她最疼爱最骄傲的小儿子,她便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当家的也一心期盼着小儿子能读书考个功名给家里长脸,若是因为一碗肉钱毁掉三郎的前程,她是万万不答应的,可让她掏钱给叶青青比生生割她的肉还让她难受。
“沾光?大可不必,我们也高攀不上,一句话,钱您给是不给?”叶青青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傻了,一次次跟钱婆子斗智斗勇都没有对症t下药,眼下她抓住她的软肋,她还就不信钱婆子敢不掏钱。
“我没钱,孝敬我跟你爷爷是你们二房该做的,吃你们几块肉还要我们给钱,传出去,谁家说亲还敢找你,你就不怕嫁不出去。”钱婆子见叶青青态度强硬,似乎今日非要逼她交出钱,她倔强着做最后的争辩。
“行,明日大哥正好去清泉县,我让他顺道去书院一趟……”叶青青耐心告罄,笑脸冷凝,冷嗤一声,不想再纠缠。
“不行,不准去,我给。上次怎么不淹死你,你就是来我老叶家讨债的,我看你拿了这钱要去买棺材。”钱氏厉声呵斥,被叶青青吓得六神无主,无奈松口,叶青青闹她不怕,可她就怕影响三郎的前程和声誉,怒气冲冲将钱砸叶青青身上,眼神冰冷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言语里满是诅咒。
叶青青听着钱婆子毫不留情的诅咒,面无表情,心里却一片寒凉,替原主叶青青遇到这样的家人感到悲哀,也更加坚定以恶制恶的决心,好在钱婆子有随身带钱的习惯,叶青青慢悠悠从地上捡起一个个铜板,数了数,正好五十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飘飘道,“奶奶,都说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往后定能长命百岁,毕竟,我还要看着您进棺材呢!”
“你,你……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到当初就该掐死你……”钱婆子没想到叶青青竟然目无尊长到如此地步,当即气得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指着叶青青手指颤抖着,面色青白,难看得很。
钱婆子一开口,空地忙活的工人目光不约而同看过来。
叶青青毫不在意,故意拔高声音下逐客令,语调却是阴阳怪气,“奶奶,时候不早了,天黑,您慢走,小心脚下,我可听说前些日子隔壁村有个老太婆因为追着打儿媳妇,结果一脚踩空掉池塘里淹死了,咱们这叶家村虽说没有池塘,可您若是不小心摔了,断胳膊断腿的自个儿也遭罪不是,那我们做晚辈的可不得心疼死了。”
钱婆子脸色惨白,气得说不出话来,脚下却是更快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叶青青这死丫头如今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听着句句是关心,可她却知道这贱人就是在诅咒她摔跤早死,这笔账她记住了,她一定要想法子讨回来。
叶青青看着钱氏落荒而逃,心里莫名有些痛快,掂了掂那一串钱收好,重新将那块肉拿出来继续准备饭菜。
修房子打地基,基石都需要石匠,长根叔请了两个石匠,却是不够的,叶青青想到小石头的爹,便跟长根叔提了一句,长根叔一听也赞成,还去了石头家请人,回来表情却是有些挫败,“石头他爹,哎,怕是不会来。”
叶青青原本想石头家就在村里,能找到人做活儿,还能帮帮石头家,现下也有些失望。
傍晚时候,小石头提着鱼过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叶青青等着他开口。
“青青姐,我知道你跟长根大伯都是想帮我家,帮我爹,只可惜我爹自从伤了腿便再也不肯出门见人了,再说,石匠需要力气,我爹的身子骨撑不住,对不住啊。”石头小小年纪,此刻脸上满是内疚与惋惜。
叶青青看小小男子汉如此懂事心里挺难受的,觉得是自己没考虑妥当,“是姐姐考虑不周,这样,姐姐家如今每日十几个工人呢,需要不少菜,你家可否每日给我家送三斤豆腐,你家里若是有菜也可一并送来,省得我们还专程去买菜。”